梁今禾心裡默默盤算着,到底是找個小奶狗,還是小狼狗。
她心裡的标準是1米9左右大高個,寬肩窄腰,漂亮腹肌,最重要的是體力好、技術好。
嗯,除了最後一個标準,眼前的男人全部都符合。
隻可惜,謝其山不願意當她的情人。
這種事,強迫起來雖然很有意思,但她強迫不了謝其山。
雖然是低燒,但梁今禾感覺自己的腦袋逐漸沉重,她就靠在謝其山的肩上睡着了。
他的身體很暖和,她渴望熱源,像個八爪魚伸出手抱住他勁瘦的腰身,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好暖和,像媽媽的懷抱。
媽媽和梁柯沒有鬧翻的時候,梁今禾每次生病都有媽媽陪。
媽媽對待發燒有自己的辦法,她總是抱着梁今禾說:[捂出汗就好了。]
盡管梁今禾初中後就知道這個老辦法很不科學,但她喜歡媽媽的辦法,像喜歡媽媽一樣。
媽媽不在了,她就抱家裡的保姆;
保姆被辭退了,她就抱自己的撫慰犬;
撫慰犬沒了,她就自己抱住自己。
直到答應梁柯的聯姻要求,她才在訂婚後、結婚前再一次擁有了寵物。
三隻貓,尤其是智障的大黃貓,是陪她最久的活物。
可惜,貓的體積太小,自己都冷得縮成一團揣手手,能勻給她的溫度實在太少。
在英國的時候,她還試圖抱過小奶狗,可惜外國人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體味,捂出汗後更加像是臭雞蛋加上了生化武器。
所以還是謝其山好啊,他高大強壯,身體體溫高,一隻手就能将她整個抱住,而且他愛幹淨,出了汗後也不難聞,反而讓她感受到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味。
梁今禾努力地蹭啊蹭,把整個頭都埋進謝其山的脖子裡:
“好冷,讓我抱抱。”
男人的手僵硬了一瞬,終歸沒有推開她。
因為梁今禾像一個哼唧怪,喋喋不休地表達需求:
“我生病了,需要好人的幫助,抱我就是救我,好人要記得老祖宗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等你死了我給你立碑紀念,歌頌功德。”
謝其山用手輕拍她的背部,語氣卻沒有手掌那樣清緩,她說一句,他就打斷:
“……梁今禾,别說了。”
梁今禾撇嘴,算了,她還是更喜歡她的狗。
很多年以前,她的撫慰犬也是這樣聽她喋喋不休的:
[好狗,你是一隻好狗,讓我抱抱,不要反抗,放下爪子,立地成佛,我的好狗寶寶我愛你。]
梁今禾繼續說:“謝其山,你真的很像我的撫慰犬。”
謝其山捂住她的嘴,語氣變得冷淡:
“我不是你的狗。”
梁今禾拿開他的手:“根據科學研究,張嘴說話的時候被人捂嘴,會流口水,不信你試試,把嘴巴張大,我來捂你。”
謝其山淡淡道:“我又不是傻子,才不會跟着你說的做。”
他再次強調:“梁今禾,少說點兒話。”
梁今禾瞪他。
好吧,謝其山現在還不太像她那隻聰明聽話的撫慰犬。
狗不會打斷她,不會讓她别說了。
狗好,人壞。
-
再次醒來,梁今禾的低燒已經退了,腿受傷的地方已經被妥帖地簡單處理,并且用布條纏住。
睜開眼,剛好對上一雙黑沉的眼眸。
這不是梁今禾第一次近距離看謝其山的臉。
他們甚至負距離過。
五官硬朗、陽剛,鼻背的微駝峰更襯出周正的長相,這張臉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一種 [同志你好,有我在你放心] 的濃濃安全感。
梁今禾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 [我愛吃、想吃、什麼時候能吃] 的表情,眼神炙熱。
謝其山将視線挪到火堆,他用空出來的一隻手拿起樹枝,扒拉火堆,保證火不熄滅。
梁今禾這才發現,她半躺在謝其山的腿上,身上蓋着他的外套,頭被男人的手掌托住。
她躺着反應了會兒,直到謝其山開口提醒:
“把你的頭從我的手上挪開,我的手已經麻了。”
梁今禾連忙坐起來,謝其山略微活動了下發麻的手指。
他聽見梁今禾夾着嗓子說:
“謝二哥哥,你真是個好人。”
從進入山洞開始,梁今禾誇他是好人,至少已經三次以上。
謝其山對于當好人這件事沒有任何執念,他忽略了她的誇獎,道:
“今天淩晨5點左右,我聽見了信号彈的聲音,Bob已經獲救,我猜測救援人員根據Bob的提供的信息,很快能找到我們。”
謝其山對Bob做過簡單訓練,Bob雖然身體差,舞刀弄槍樣樣不行,可是他在求救和跑路方面,學得很不錯。
脫離危險後發出特質信号彈,是謝其山和Bob之間的約定。
梁今禾聽罷,重新往他腿上一躺:
“這麼快就會來人?太好了,那我再躺會兒。”
謝其山咬牙:“梁今禾,起來,不要再躺我腿上。”
梁今禾說:“躺了一次,和躺兩次有什麼區别,既然你都讓我躺過了,再躺躺也沒關系。”
謝其山說不過她這張嘴,但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聽我說,現在我們要警惕些,我能聽見信号彈的聲音,Judas請的專業綁匪如果是雇傭兵,他們也一定能識别,有可能會找到我們。”
雖然謝其山昨天說了能以一敵多對付綁匪,可他一貫謹慎,更何況還帶着一個受傷的她。
梁今禾立刻站起來:“走,我們現在就走!”
她站起來的速度太快,像一陣風。
謝其山:……
幸好梁今禾惜命,否則他還真不一定能說服她,她總是有各種理由反過來說服他。
梁今禾的腿傷雖然經過簡單處理,但走起山路來仍感覺吃力。
謝其山走到她前面,蹲下來:“上來。”
梁今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點兒勁兒留着吧,如果真遇到了危險,我還指望着你保護我。”
她扶着謝其山的手,咬緊牙堅持着走。
謝其山看了她一眼,平日的嬌氣不知有多少是裝的成分,真遇到事兒了,梁今禾身上沒有半點兒嬌滴滴的做派。
拐過一個彎,林蔭突然變得昏暗,光線被密密麻麻的深墨綠林木吞噬,梁今禾的心怦怦跳動,她抓着謝其山的手不斷縮緊。
她一聲不吭,謝其山的表情也變成最警惕的狀态。
梁今禾的腦子裡回響着謝其山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