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朝來之前吩咐丙三去查失蹤的蠶語,但是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迹。
岑朝來道:“順着南家主的消息查一查。”
丙三:“是!”
這段時間,審判塔非常的熱鬧,審判長要加強審判塔的防禦。綠波石是防禦系統必不可少的運轉能源,外出的火車班次是往前的三倍,臼人們乘坐列車不斷往返開采綠波石。不管白日黑夜,都能夠聽見塔底下傳來鐵器砸石塊的聲音。
落依山趴在窗戶往地面看,底下如黑淵,深不見底,隻能聽見不斷的回響。
次日,岑朝來又被火車轟鳴的聲音吵醒。他坐起來,看了一眼窗戶,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烈風凜凜,将窗簾吹得亂舞,呼啦作響。他走到窗戶邊,看着遠去的列車消失在白雪皚皚的無垠森林中,再遠處,就是一片瑟瑟的曠野。進入了冬季,審判塔底下的假如河冰封千裡,偶爾能看見冰層下遊動的巨物。
落依山蜷縮在沙發上,打了一個噴嚏。坐起來看到岑朝來僅穿着一條長褲站在窗戶邊,寒風吹得他直哆嗦,岑朝來一點感覺也沒有似的。
落依山撅着嘴抱怨,“你不怕冷也要想想其他人嘛。”
岑朝來一動不動,落依山走到他身後,抱着衣服直哆嗦,說話吐出一口霧,他抓住窗戶的一角,哀求着:“關了嘛,我真的好冷。”
岑朝來看了看他,轉身離去。
落依山立馬把窗戶掩上。兩個人相安無事共處了半個月,最初落依山小心翼翼,後來習慣了就放松了很多,說話行事也沒那麼顧忌了。
岑朝來也被迫習慣了他的存在,隻要人不是特别鬧騰,或者在他辦公時跑來跑去,他也不會說什麼。
落依山挨着他坐着,緊緊的貼着他取暖,貓眼帶着哀求,撒嬌道:“你把床分為一點點好不好?沙發真的太小了,一夜摔醒五六次。”
岑朝來不為所動。
落依山把冰冷的手貼在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你看,我的手都凍僵了。天越來越冷了,我晚上真的好冷。你讓我睡床上好不好,我保證不影響你休息。”和人共處久了,他也知道岑朝來神經衰弱,睡眠淺,且沒睡好有起床氣。
岑朝來看着他,“隻有侍寝的人才能躺我床上。”
落依山臉頰鼓起,相處了四五個月,他就沒見過岑朝來找人侍寝。起初他還會想如果岑朝來找人睡覺,他在那個房間裡豈不尴尬死,可是大晚上的他不敢一個人回到自己的牢室。但是,他想多了,每天看着岑朝來褲子被高高頂起的進浴室,硬是沒看到他找人宣洩。
落依山撅着嘴,“你不要拿我開這樣的玩笑。”
岑朝來嗤笑。
落依山不開心的瞅了他一眼。他看到窗外一片冰封千裡,心念一動的看着岑朝來。
岑朝來坐在壁爐前烤火,膝蓋上放着一本書。
“我們出去打雪仗堆雪人好不好?”
岑朝來翻了一頁,“不好。”
落依山熄火,坐了一會兒閑不住,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他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出過門了,他看着門,眼神極為掙紮。
岑朝來已經煩了,人晃得他頭暈。
“讓暗衛跟着你,别在我眼前晃。”
落依山依舊不死心想拉着岑朝來一起,下巴支在他的膝蓋上,“你也去嘛,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活動一下筋骨,你看你跟個老年人似的。”
岑朝來擡起頭,“我看你骨頭癢了。”
落依山立馬跑了,打開門站在朝他哼了一聲。出發之前,還讓人陪自己回了一趟自己以前的小牢室,取了筆,準備這次送給段應作為答謝。
雪花從穹頂飄落,紛紛揚揚的将操場鋪的雪白。隻有幾個沒有歸屬四區的咫者在獄警的監督下在跑操,也有的賄賂了獄警,坐在操場上睡覺。
落依山沒看到段應,就讓周一把筆送給段應。他自己找了一個角落堆雪人,堆了兩個氣喘籲籲。他哀傷的輪流抱了抱雪人,喃喃道:“爸爸,哥哥。”
眼前雪白的地面被黑影蓋住,落依山擡頭,看見了削瘦許多的藍山,以及他身後的相留。
落依山現在知曉兩個人的身份,岑朝來不在他身邊,他識相的打招呼,“審判者好。”
藍山走到雪人面前,看着兩顆雪球一小一大上下疊放,上面的雪球塞了四顆石子,看起來像人的五官,相連處纏着圍巾,兩根粗壯的樹枝插在兩側像胳膊。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雪人啊。”說完,他擡頭往上看,不知道岑朝來站在窗口看不看得見。
藍山卻誤會了,笑道:“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落依山哦了一聲,跪在地上繼續堆雪球,他的手凍得通紅,看起來玩得不亦樂乎,徹底無視了兩位審判者。
藍山掏出一顆品質非常好的赤珠,裡面隻有幾縷黑絲,“你幫我做一件事,這個是報酬。”
落依山莫名其妙的看着藍山。
藍山見他臉上沒有一絲心動。面上笑嘻嘻,心裡暗罵:不識相的蠢貨。
“你和東巫主每天呆在一起,你告訴我他每天做了什麼事,我把這顆赤珠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