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黃昏,金色的日光從窗外灑下,青年背脊挺直,炯炯有神的在紙上默寫3000字的檢讨書,他的左手修長而靈活,書寫的字體潤分玉瑩,秀溢春芳。
半響後,他伸了個懶腰,将羊皮紙甩在傅天澤的桌案上:“寫完了。”
傅天澤沒看羊皮紙,僅僅隻是瞥了他一眼,祁鸢連忙又将羊皮紙拿了回來,卑微的用雙手奉上:“寫完了,請您查閱。”
傅天澤這才拿起那份檢讨書,一手工整的字迹映入眼簾,他挑了挑眉,把羊皮紙扔到祁鸢臉上:“念出來。”
祁鸢内心憤怒極了,手裡捏着羊皮紙,緩緩的念出了聲:“尊敬的未婚夫大人!我錯了,所以我在這裡向你遞交這份檢讨書以反省我的行為,我不應該用敷衍的态度去對待你所提出的問題,也不應該用那種惡劣的态度和你發生争吵,此時此刻,我對我的行為感到無比的愧疚、後悔、自責、内疚、心痛、心如刀絞......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跟别的男人拍合照了,一旦再犯,我願意接受未婚夫大人的懲罰!”
檢讨書一共三千字,其中有兩千字都是在水字數,看不出絲毫的道歉誠意。
傅天澤沉默片刻,輕嗤一聲,将羊皮紙放進了抽屜裡面,“下不為例。”
祁鸢松了口氣,露出一抹讨好的笑來:“天澤,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我想協助警署去禁區N102執行任務,聽說今天是報名的最後一天,我過來順便報個名。”
傅天澤斜睨着他,語氣淡淡的,帶着理所應當、氣定神閑的惡劣:“你去那送死嗎?”
可惡!
祁鸢表面淡定無比,實則拳頭早已經捏的死死的,“當然不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傅天澤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李慕也在這份名單中,你去是因為他?”
他的潛意思很明顯了,祁鸢這次去禁區沒有别的目的,唯一的心思就欺負李慕。
祁鸢盯着他看,聲音理智而清晰:“作為特别行動隊的一員,我有權利報名。”
傅天澤眉頭蹙了一下,一股怪誕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許久沒說話,目光停留在祁鸢的臉上,不知道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
“容我問一句,你究竟有什麼事情要冒着生命危險去做?作為你的未婚夫,我可不想看着你的墓碑度日,萬一你死了,我可能會被人扣上克夫的帽子。”
祁鸢:裝......傅天澤連弑叔都不怕,還怕被扣上克夫的帽子?
“為帝國崛起而奮鬥。”
傅天澤臉上的表情忽然凝固,心底那股怪誕擴散的越來越大。
禁區有什麼東西值得祁鸢冒着暴露的風險去一趟呢?
他掩去眸底的質疑,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四十四分,報名系統已經截止,我沒辦法給你報名。”
祁鸢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他忍着惡心,軟了語氣:“傅哥,我知道,隻要你同意我就能去。”
傅天澤挑了挑眉,斟酌了會道:“我可以給你報名,但你全程都要跟在我身邊。”
祁鸢同意了,他就是為了200積分去的,傅天澤跟李慕兩個主角團的人也去的話将會大大提高這次行動的安全性。
他心滿意足的走出了辦公室,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的傅天澤臉上的猜疑。
剛走出辦公室,手機叮咚一聲,是賀楓白給他回了一封新的郵件。
祁鸢冷笑一聲,點開郵件,他倒要看看賀楓白會給出什麼樣的解釋。
【阿鸢,看到你的消息後我傷心了一整天,最終還是決定尊重你的意願将合照删掉,昨天我很開心。你奮不顧身的保護我,為了安慰我的情緒甚至還陪我去了康複中心。
沒出門的日子我總在想阿鸢你到底什麼時候放假,什麼時候能跟我出來玩,可是經曆過昨天後我發現還不如一直不出門,因為我現在是那麼地想念你。我無法抑制自己對你的思念,我穿了你借給我的外套,非常抱歉,情難自禁(附圖)。】
祁鸢手指顫抖着點開了那張圖片,賀楓白好像剛洗過澡,穿着他的那件黑色的外套,濕發、白皙的胸肌,透着玉光的面容、無暇的色相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照片中。
似乎是随手拍的,昏黃的燈火将他的俊美襯得如同月光下的竹葉、破碎和豔麗在他狹長的眼眸中盡現。
嘶,有點變态啊。
祁鸢面無表情的收起手機,還好沒要求他做什麼事。
忽然,他腳步頓了頓,還是回了條消息:“沒事。”
申明一下,他不是中央空調,賀楓白畢竟是主角團的人,他不能輕易得罪。
獻媚的男人最讨厭的就是别人無視他的用心良苦,他回了條消息至少證明他看過那張照片。
“老大,你......玩的挺花的。”
祁鸢被吓了一跳,金寒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八卦的目光一刻不停的放在亮着光的屏幕上。
祁鸢想到三千字的檢讨書,手指哆嗦将手機收了起來,深沉的看了金寒軒一眼:“你什麼都沒看到,記住了嗎?”
金寒軒臉色嚴肅,“老大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
祁鸢很滿意:“嗯,走吧,今天吃什麼?”
金寒軒為難的看了他一眼,“老大,我跟你走在一起會不會造成什麼誤會?畢竟你剛剛才寫了三千字的檢讨。”
祁鸢面色瞬間蒼白,他懷疑金寒軒剛剛跟蹤自己了:“不是,你也這麼變态?跟蹤偷聽這種事情你也做?”
金寒軒猛地的搖頭:“不是啊老大,剛剛傅哥在星網發布了你跟他的合照為你辟謠,我看見賀楓白已經把你們的照片删了。哦,對了,傅哥還發了你寫的三千字檢讨書。”
他大爺的!
傅天澤這個狗東西!發照片就發照片,發什麼檢讨書,是嫌他還不夠丢臉嗎?
祁鸢臉色非常難看,祁家有家規的!隻要傅天澤稍微有點不滿他就會被祁家的家規懲罰。
果然,咬人的狗不叫。
祁鸢帥氣的臉龐仿佛經曆了一場風霜,蔫巴巴的道:“沒事的,你跟我去吃飯吧,我要吃多點。”
吃飽了好上路。
祁鸢和金寒軒去了高級食堂,兩人速度飛快的在菜單上點了一大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服務員态度良好,面帶微笑,為兩人上菜,“口感不好的話可以跟我說的,我會向主廚反映菜品的不足之處。”
祁鸢點頭,然後開始風卷殘雲的掃蕩起食物來。
以前他也去過高級餐廳,還是導師帶他去見世面那次,桌上都是些學術大佬,他隻能禮貌的夾點眼前的菜吃,别說吃多點美味了,他連轉桌都不會。
金寒軒都被他恐怖的速度驚到了:“老大,吃慢點,就算趕着去訓練也沒必要這麼急,這餐廳24小時開着,餓了咱們再來。”
“……沒有,我就是餓了。”
兩吃完飯後決定在學校附近散散步消失,然後再去訓練場訓練。
學校附近的街區多為圓形的高層建築,其中夾雜着大大小小的房子,屋頂尖尖的,上面覆蓋着白雪。暖黃色的路燈将街道照亮,兩人裹着厚厚的棉服在路上閑聊散步。
祁鸢忽然撿起一團雪,壞笑着朝金寒軒臉上砸去,金寒軒凍紅了的鼻頭上瞬間布滿了雪渣,他捂着腦袋,悶聲道:“老大,别打我了,否則我要還手了!”
祁鸢看金寒軒嘴上說着不要,實則背對着他搓起了巨大的雪球,他淡淡的“哦”了一聲:“那不玩了。”
金寒軒滿臉失望的放棄了自己剛堆起來的巨大雪球,小跑着跟在祁鸢的身後,祁鸢忽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大團雪砸在了金寒軒的臉上,金寒軒傻傻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