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剛剛聽到他說你是帝國第一軍校的學生,你真的是嗎?”
小男孩聲音稚嫩,眼裡滿是崇敬。
祁鸢挑了挑眉:“對啊,怎麼了?你也想考這所學校嗎?”
小男孩點頭,很快他又搖了搖頭:“我是想說,你認識我哥哥嗎?我哥哥也在帝大讀書。”
“你哥哥?”祁鸢好奇的問道,“你哥哥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認識呢。”
小男孩:“我哥哥叫李慕,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祁鸢面色一變,“李慕?羨慕的那個慕字?”
賀楓白微微蹙眉,他知道李慕,平民軍校生,将來被譽為帝國之光的明星人物,也是祁鸢現在的眼中刺,肉中釘。
“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哥哥?”小男孩驚喜的看着他,接着,委屈巴巴的對着手指,“因為爸爸媽媽總是打架,我哥哥已經有很久沒回家了,我好想念他。”
“你能帶我去見見我哥哥嗎?”
祁鸢:......不愧是主角受的弟弟,心真大,竟然敢跟陌生人走。
“你不怕我是騙子?”
小男孩笃定的搖了搖頭:“不會的,大哥哥一看就是個很好的人。”
賀楓白忽然笑了,果然是小孩啊,最容易被祁鸢這種人騙了。
祁鸢被誇的心花怒放:“好!等會我就帶着你去找你的哥哥,你跟你爸爸媽媽說一聲。”
賀楓白掀起眼皮,冷聲打斷他:“阿鸢,别胡鬧了,他爸媽不會讓你把他帶走的。”
祁鸢心思惡毒,為了打壓李慕說不定會利用李慕的弟弟。
聞言,祁鸢内心有些不舒服,轉過身解釋道:“我把他帶到學校見一面他的哥哥就讓司機把他送回來。”
賀楓白随意找了個借口:“可是我們兩個辦事帶個小孩不方便。”
“大哥哥,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就乖乖的跟在你們後面!”小男孩抱緊了祁鸢的大腿,帶着哭腔,“我真的非常非常想我的哥哥,他跟爸爸吵完架後再也沒有回來過,現在冬天了,他都沒有回來拿厚衣服,我怕他凍感冒了。”
真懂事的弟弟。
祁鸢于心不忍的看了小男孩一眼,無聲的妥協了,“這樣,等我改天再找個時間帶你去。”
小男孩咬了咬唇,“那你給我留電話号碼!說話算話!”
“行。”
小男孩從家中拿出一台手機,祁鸢把電話号碼輸進去後将手機遞了回去,趁機捏了捏他圓滾滾的臉蛋:“小弟弟,我說到做到。”
小男孩開心的向他道謝,“謝謝哥哥!我叫李寒,你叫什麼名字?”
祁鸢猶豫了會:“祁鸢,鸢尾花的鸢。”
“哥哥名字真好聽!”
祁鸢莞爾:“謝謝,你的名字也是。”
賀楓白沉眸,非常厭惡祁鸢這副假惺惺的模樣。
裝慣了麼。
他惡劣的想着。
緊接着,他的目光停在了祁鸢的右手手腕上,白皙的皮膚上留着一條未幹的血痕,血迹弄髒了衣袖、褲腿......祁鸢毫不在意的逗弄着小孩,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賀楓白眯起眼睛,因為這跟之前那個受了一點小傷就喊着去醫院的金貴大少爺祁鸢有很大的區别。
兩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喂,還去李行長家裡看嗎?”
祁鸢忽然轉過頭,跟他那雙充滿懷疑、猜忌的眼睛對視。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暗處反射着冷光。
賀楓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心突突的跳,他轉開眼睛,“走吧,進去看看。”
小男孩默默關上了門,繼續回到那個吵得天翻地覆的家,将不絕于耳的哭鬧聲與他們隔絕開來。
祁鸢推着賀楓白進了李行長的家,很簡樸的公寓,除了最基本的家具,裡面幾乎一無所有。
“啪嗒!”
祁鸢順手把燈打開。
“吱吱!”
桌上長毛的豆漿杯裡面鑽出一隻黑黝黝的老鼠,眼睛散發着淡紅色光芒。
“小心!”
祁鸢将賀楓白推到了離老鼠遠一點的位置,然後手疾眼快的抓住了那隻老鼠的尾巴。
老鼠被吊在空中晃蕩着,扭過頭想要咬祁鸢的手。
賀楓白似乎很害怕老鼠,他已經到了牆角,卻還不停的轉動着輪椅往後挪:“阿鸢,你在幹什麼?快把老鼠丢出去!”
祁鸢提着老鼠,轉頭,臉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下,眼睛裡沒有一絲對老鼠的害怕:“我覺得這隻老鼠有點問題。”
賀楓白看着他拿着老鼠離自己越來越近,眼底掠過一抹冷意。
又來了,把他讨厭的東西故意提到他的面前刺激他。
祁鸢轉過身,在廚房找了個罐子,然後将老鼠扔了進去,緊緊擰上蓋子。
“吱吱!吱吱!”
他抱着罐子,打算回去找人檢查一下,說不定這東西真有古怪。
賀楓白沉着臉,轉動着輪椅,将房子看了個遍,然後叫了聲:“走吧。”
“這就看完了?”祁鸢驚訝的跟了上去,發現賀楓白連輪椅都不讓他碰,反而叫司機把他擡了下去。
祁鸢懶得問,但能隐約的察覺到賀楓白的情緒可能跟自己抱着的罐子有關……
他半天才反應過來,賀楓白害怕老鼠。
到了車上,賀楓白緊閉着眼睛,一副疲憊的不想說話的樣子。
祁鸢沒有打擾他,在車子停在學校門口時下了車。
車門關上,賀楓白緩緩睜開眼睛,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去調查一下流火教在東城的動向,李行長的失蹤跟他們脫不了幹系。”
“是。”
司機沉默了會,道:“少爺,您真的喜歡祁鸢少爺嗎?他已經跟二皇子訂婚了,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妥。”
賀楓白難得流露出真實情感:“你是覺得他這個人不好,還是覺得我的行為不妥?”
司機:“祁少性格惡劣,臭名遠揚,當然配不上少爺。”
賀楓白笑了:“哦?還有呢?”
“還有......您明明厭惡他為什麼還要跟他接觸?不怕這樣會引來二皇子的不滿嗎?”
賀楓白眼神冷漠:“不會的,傅天澤隻是在利用祁鸢,遲早有一天祁鸢會反應過來,到那時……我才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他低頭,打開手機,祁鸢坐在傅天澤腿上的那張照片便跳了出來,微微一笑,眼中滿是對獵物的渴望。
祁鸢的左腿、右腿......就連身體,他賀楓白都想要。
路燈将校園點綴的五彩斑斓,白雪覆蓋在樹頂,凝結成冰的道路上撒滿了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