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見狀隻得後退,所有人屏住呼吸,丁甯不過佯裝氣勢逼人,其實暗中已把自己的大腿掐出血印,才能保持握Qiang的手不抖。
Qiang聲來得太突然,安亦陽受到驚吓随即松開“人質”,轉而抱住頭蹲下去。
丁甯差點當場氣絕,被氣的氣絕。
這種情況下最忌諱的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她朝安亦陽的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腳。
踢完馬上後悔,怪他做什麼?他不過是養尊處優的教授,又不是□□的混混,哪見過這種陣勢?
她不也在吊腳樓的Q林彈雨中吓得尿了褲子?
安亦陽回過神來,見水果刀驚現腳邊,他趕緊撿起架上疤臉弗朗克的脖子。
兩個人提着“人質”向前走了幾步,阿泰和衆人便後退了幾步,丁甯言語相激:“我的Qiang法可不準,各位大哥,要是走火,隻能說句對不住。”
阿泰表情凝重,恨恨道:“别亂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對面的人牆劈成兩半,中間讓出一條路,雙方的臉上都籠罩着劍拔弩張的神色。
丁甯去看安亦陽,他清澈的雙眸表現出視死如歸的堅定,手裡的刀緊逼弗朗克的頸動脈,由于用力過猛,已在上面形成一條鮮豔的血痕。
她的心裡莫名其妙的酸楚,腦海中忽然閃現他抱着吉他,站台上唱《情非得已》的畫面。
幾米的路,仿佛萬裡征途,兩個人如履薄冰,不過逃跑的路至此為止。門口處,他們被趕來的人抓住。
阿泰擔心身份暴露,所以把安亦陽抓起來。而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疤臉弗朗克為雙生弟弟報仇的緣故。
之前丁甯這般猜測的。
直到他看見黎猷乾的臉。
她曾經試過很多辦法引黎猷乾獻身,比如散布她是殺害念之的兇手,比如散布守墓人的消息。
黎猷乾身後站着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心腹塗夫,另外的那個丁甯也認識。
邝世仁,靈位前,他是正義凜然的Jidu警,酒桌上,他是狡黠多端的座上賓。此時此刻,他又扮演什麼角色?
是邝世人出賣她了嗎?那可要好好謝謝他,如果不是676要求保密,她早就親自曝光那件事了。
塗夫幫疤臉弗朗克端上脫臼的手臂,恨鐵不成鋼罵道:“你他媽連個丫頭片子都對付不了,廢物?”
倉庫中央的太師椅上,黎猷乾擺擺手,
“她可不是普通的丫頭片子,連我都被耍了。”
他的眼神從未離開過丁甯,因為她也目不轉睛盯住他,兇狠地、惡毒地、要把他千刀萬剮的模樣。
這樣的眼神似曾相識,黎猷乾起身走過去,蹲下身與丁甯對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鷹瞵鹗視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是誰?”
心裡的憤怒像道洪流直沖腦門,如果不是手腳束縛,她會親手殺死他,或者他離得再近些,一口咬死他,喝光他的血吃完他的肉。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丁甯的聲音禁不住顫抖,“黎猷乾,十三年前,老墨山望妻峰上,你的所作所為,都忘記了嗎?”
黎猷乾的瞳孔震動着,嘴角抽搐不止。
他突然感覺自己老了,原來“那件事”已經過去十三年。
就是因為“那件事”,他被大哥黎猷天趕出黎家,逐出黎明島。
他松開手,從口袋裡拿出雪茄,阿塗馬上跑過來點燃。
煙盡,黎猷乾透過煙霧掃視丁甯的臉,沉浸往事讓他的語氣也緩和不少,“怪不得眼熟,原來你是安蘭的女兒,不過你的美貌不及你媽媽十分之一,更像你爸爸。”
他哪有臉提她的爸爸?
丁甯極力克制自己,以免心痛到暈厥。她真想變成虎豹,掙脫束縛撲過去,扒他的皮,抽他的筋,骨頭渣子丢到望妻峰上喂老鷹,以祭爸爸的在天之靈。
她聲淚俱下,“我媽媽呢?你把我媽媽帶到哪裡去了?”
黎猷乾皮笑肉不笑,“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把古墓的地圖交出來,我把媽媽還給你。”
丁甯怔怔看他,猜不透所言虛實。黎猷乾似乎給她思考的時間,邁開步已來到安亦陽面前。
也是上下打量做出結論:“你也像媽媽,我和她有過一面之緣。”
頓了頓吐露接下來的打算,“看在你和念之兄妹情深,我給你留個全屍。”
安亦陽毫無懼色,不急不慢道:“不如我們也做個交易?”
黎猷乾頗感意外,皺了皺眉:“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安亦陽的話铿锵有力,“我可以幫你重回黎明島!”
這個條件的确具有誘惑力,十三年了,他做夢也想回黎明島。
當年黎氏一族舉家遷徙到太平洋中的某個海島上,登島時天邊微光乍現,當家主母便給海島取名黎明島。
百年風雲變幻,荒蕪的黎明島經過一代代黎家人的建設與發展,成為太平洋上最璀璨的明珠。
當家主母駕鶴西遊後,黎明島便由長女黎氏掌管,後來交到黎猷天手中,十年前黎猷天病故,黎氏又成為當家人。近兩年,黎猷天的長女黎紀之、他二弟的獨子黎改之勢頭正盛。
大哥臨死前還想着讓私生子認祖歸宗,隻是原配夫人不肯。如今原配大嫂命已歸西,黎家又人心不齊,如果他手中有安亦陽這張牌,也許真的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
黎明島,是他黎猷乾的!
畢竟是家務事,黎猷乾不想外人知道,便把安亦陽獨自帶入暗室。為表心意,安亦陽把知道的事娓娓道來:
“我父親一直想讓我認祖歸宗,但畢竟身份尴尬,他臨死前留下遺囑,誰能找到老墨山裡的古墓,便可以擁有黎明島全島百分之二十的資産。這份遺囑是個秘密,等我找到古墓才會公布,那時候,黎家不認我都不行。”
黎猷乾半信半疑,他大哥已經死去十年,私生子怎麼才想起來找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