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陽把手機立上沙發的角落,急忙去查看情況。原來李妍不小心滑倒摔到地上,膝蓋結結實實撞到大理石地面,這個套房的隔音效果好,她在裡邊叫了足足有一分鐘,安亦陽根本沒聽到,她隻能慢慢爬到門口,扶着牆面勉強站起來打開門求助。
安亦陽二話沒說,打橫抱起李妍,坐電梯到一樓就是急救室,見李妍痛苦地呻吟,他不自覺加快腳步。
路過玄關,他随手把智能手表戴上。
到值班室不過幾分鐘的路程,李妍的膝蓋已腫起來,醫生做了檢查,所幸沒傷到骨頭,就用藥酒給她按摩消腫,李妍拉住安亦陽的胳膊,疼得呲牙咧嘴。
住院部1802的門外,兩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鬼鬼祟祟,口罩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兩雙幽暗陰郁的眼睛。這種高級病房的鎖都是智能鎖,能夠識别安亦陽和李妍的指紋,醫護人員則需要掃卡進入。
安亦陽抱李妍下樓時多了心眼,因為這個時間醫生不會查房,所以他把掃描系統關閉了,如此這般,男人們偷到的卡便不管用。
這便是費龍費虎兩兄弟,證據不足,大使館那邊又不斷施壓,兄弟倆很快被放出來,他們怕空手回去上司怪罪,便又打起丁甯的主意。
倒賣開鎖儀器的商販拍胸脯保證,他的設備可以打開全球百分之八十的智能鎖,時間緊迫,智能鎖在儀器的破壞下,時不時發出滴滴聲,兄弟倆的心驚肉跳不免又增添幾分。
弟弟費虎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輕聲細語道:“大哥,還是算了吧,那丫頭現在半死不活,萬一人死在咱們手裡……”
哥哥費龍瞪了一眼,咬緊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陰冷的話:“她最好死掉,她要醒了,上司就會知道是我們把她撞傷的,到時候死的就是我們。”
費虎恍然大悟,為哥哥的機智豎起大拇指,随意嘟囔句:“你說老闆和姓丁這丫頭什麼關系?”
費龍扯動嘴角,喉嚨裡的嗤笑穿透口罩:“男人和女人,能是什麼關系?”
費虎無不贊同的點點頭,低聲附和:“我猜也是情人,都不讓我們碰,對待普通的女人,上司向來很大方,上次去迪拜玩,上司看上一姑娘,見我喜歡,二話不說讓給我。”
費龍直接把冷水潑過來:“女人可以讓,做不好事,照樣不會放過你。”
費龍是頂級黑客,潛進住院部大樓之前,他遠程操控破壞掉保安室的監控系統,又删除幾個病人家屬的登記信息。費虎是機電專家,上樓前又弄壞東西兩部電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耽誤時間,見門鎖遲遲打不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切斷供電線路。
這棟大樓的供電裝置每個房間都是獨立的,1802斷了電,其他房間并不知道,樓下急診室的安亦陽更不可能知道。醫生按摩後,李妍的膝蓋稍微消腫,安亦陽扶起她走到電梯口發現有工人正在作業,門口站着幾個值班醫生和患者家屬,聽他們說西邊的電梯也壞掉了,什麼原因還不确定。
要想上樓隻能走到外邊去地下停車場,安亦陽攙扶李妍,和其他家屬一起轉移陣地,他們倆走在最後面,到大門口李妍突然哎呦哎呦叫起來。
安亦陽關切地提議:“要不然我抱你吧?”
李妍擺擺手拒絕:“不用麻煩了,我歇歇就好。”
安亦陽是君子,可以心如止水地抱她,但她做不到非禮勿視,眼睛無意間撞見他性感的喉結,她會面紅耳赤心跳加速,觸碰到他結實的胸膛,她的肢體顫抖個不停。
這不是耍流氓嗎?太丢人了。
李妍一米七二的大個子,體态豐腴,安亦陽沒察覺到她的害羞,以為是怕他嫌她重,見她态度堅決,沒再堅持。
眼見同行的幾個家屬消失于視野内,安亦陽突然有點心慌起來,轉過頭對李妍說:“妍姐,你坐這休息一下,我先上樓看看,待會過來接你。”
李妍脫口而出:“你别走……”,感覺到自己的失态,她艱難站起身,裂開嘴笑了笑:“我好多了,一起回去吧。”
安亦陽點點頭,伸手扶住李妍,兩個人繼續前往地下停車場。
這個時間,地下停車場一個人也沒有,靠外的電梯隻能上到十五樓,要去十八樓隻能步行,所以安亦陽決定乘坐裡邊的那部。
他心裡着急,卻不動聲色,攙扶李妍慢慢挪動。到了電梯前,安亦陽拿出卡來刷,京南醫院的安保很嚴格,住院部更甚,患者和家屬人手一卡,樓門和電梯需要刷卡才能出入。
刷了兩次沒打開電梯門,安亦陽拿出紙巾擦拭門禁卡和牆上的感應區域,再次把卡貼上去。
依舊打不開。
李妍見狀,忙不好意思說:“我門禁卡沒拿,手機也沒帶,要不然能問問怎麼回事。”
巧了,安亦陽的手機也落在樓上,不詳的預感刺激着他的神經,來不及細想,他扶李妍到牆角空地,把外套脫下來叫她原地等候,朝另外一部電梯飛奔。
電梯門同樣打不開。
安亦陽去按牆上的報警按鈕,電話馬上接通:“您好,我是1802患者家屬,我的門禁卡打不開電梯門了,麻煩幫我打開。”
“好的,稍等,請說你的姓名,身份證号,門禁卡号。”
智能機器人認真工作着。
安亦陽乖乖把所有信息相告,半分鐘後,聽筒裡傳出毫無感情色彩的:“不好意思,這裡沒能查到您的登記信息,請核實後詳述。”
怎麼會沒有他的登記信息?
偏偏這時,智能手表陷入死機狀态。
難道一切都是巧合嗎?
沒有登記信息,即使轉接人工也不會給他打開電梯門。
好像故意有人不讓他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