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沒打算戴。”
“那兩串珠子被高僧開過光的,能報平安能帶好運,不帶就不靈了。”
孫郗忍不住想,“你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
丁甯歎了歎氣,“現實中沒有指望,隻能靠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來慰籍心靈了。”
聽她這麼說,孫郗特别心酸,掐掐她的臉蛋,“放心,以後我就是你的指望。”
兩個人回到别墅,一如既往的安靜,和他們離開時沒有兩樣。
丁甯正好有尿意,便直接沖進衛生間,孫郗在身後提醒她,“接一點就行,别尿到手上,你好好看看說明書,别把驗孕棒用錯了,要不然我幫你接尿……”
啪,衛生間門關上,徹底斷絕他想跟去進的念想。
兩分鐘後,丁甯失魂落魄地從裡面出來,把兩條杠的驗孕棒丢在孫郗身上,小嘴一癟,哇地哭了,“孫郗,你是全天底下最壞的混蛋。”
孫郗盯着兩條杠出神,這,這,真的懷上了?
他和丁甯有孩子了?他要做爸爸了?
好半天,他才找回理智,幫丁甯擦拭眼角的淚,“驗孕棒不一定準,我們明天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
丁甯不再和她鬥嘴,乖順地點點頭,突然遇到這種事,她比誰都驚慌失措。
孫郗把她摟入懷中,心疼地說:“放心,我說過以後我就是你的指望,保證說到做到。”
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回到卧室,上了床,孫郗把丁甯緊緊摟入懷中,她的雙手冰涼冰涼的,觸碰他的心口,很快,他的心跟着涼了。
他去親吻她的眉心,想通過火熱的唇,熨平那裡的褶皺。
房間很安靜,安靜地叫人心慌。
終于,孫郗忍不住開口,“小甯,其實,我早就離婚了,但是有協議,一年之内不能公開。”
她可能以為他騙她,所有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吃驚,隻是語氣平淡地問:“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孫郗勾起她的下巴,眼神清澈見底,“因為我不想你因為小三這個名号而郁郁寡歡,因為别人的眼色而耿耿于懷,我要你從今以後,跟着我的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
他突然噗嗤笑了,“孕婦嘛,要保持好心情。”
她仍然不太相信他的話,“你說驗孕棒不一定準的,所以,我未必真懷孕了。”
他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也許,我隻是想找個借口告訴你真相吧。”
她瞪着大眼睛出神,好似回味着他的話,腦袋突然開竅了,差點從床上彈起來,“協議是一年不許公開嗎?公開會怎麼樣?你傻呀,為什麼告訴我?那些人會怎麼懲罰你呀?你傻呀,一年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她一口氣問出這麼些問題,他真的不知道該回答哪個。
他也坐起身,和她十指相扣,故作輕松道:“放心,我自己會處理好。”
兩個人重新躺下,好長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孫郗感覺特别幸福,原來和愛的人兩情相悅是這種感覺。
劉政說過,他的心病需要心藥醫,什麼時候他和丁甯赤身裸體躺一起,沒有□□焚身的難受,隻有陽光明媚的溫暖,那時候,他的病便好了。
他才不信,情欲情欲,情和欲是分不開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赤身裸體,彼此有情,不做點什麼,簡直有違人倫。
可此時此刻,他就是這樣乖乖地抱着她,單純隻是想抱着她,别無雜念,這種感覺真好。
“小甯,我……”
丁甯伸手覆住他的唇,“不許說那個字,不要輕易說那個字,我要你和我求婚的時候再說。”
孫郗的心裡樂開了花,愉快的聲音從震顫的胸腔傳到丁甯的手掌,他的話含糊不清,“我什麼時候說會娶你了?”
丁甯急了,“你說過一年之後給我交代的?”
孫郗繼續逗她,“那我也沒說會娶你呀?”
丁甯從他懷裡掙脫,含情脈脈馬上變成疏離哀怨,“好啊!孫郗,你果真是個混蛋。”
話音未落,将他推下床,然後氣鼓鼓鑽進被窩裡,連頭臉也覆蓋住,一副與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孫郗邊笑邊摸尾椎骨,找來假肢穿上,也沒掀被子,直接把人裹成粽子抱上身,一路來到他母親的卧室。
房門打開,丁甯才掙紮露出眼睛,正好和牆上的郗曉四目相對,她的心口不由得咯噔一下。
“孫郗,你這個不孝子,大半夜的來折騰你母親幹什麼?”
孫郗沒回答,把她放到椅子上,牽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然後他雙膝跪地,面對母親的遺像起誓。
“母親在上,就是這個女孩,我愛她,這輩子我隻愛她一個,從今以後,無論身體還是靈魂,我會對她忠貞不渝,如果違背誓言,就讓我孤獨到老,不得善終。”
他突然轉過身,換成單膝跪地,虔誠地看着她,“小甯,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丁甯有點驚慌失措,“你你你,你怎麼在這求婚,你媽親眼看着呢,這不是逼我答應嗎?”
孫郗挑挑眉,“不僅逼你,還叫你不敢反悔,否則,我母親的亡靈不會放過你的。”
他不信鬼神,可她信,所以他以發誓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誠意,并且面對的是自己最親最愛的母親,這份誠意便更加沉甸。
“好啊!孫郗……”丁甯發狠地掐他的臉頰,“别以為我懷孕了,就這麼敷衍我,連戒指都沒有,真給你媽丢臉。”
怎麼聽着像罵人?
她的手真大力,把他掐得直咧嘴,“這不是先練習練習麼,省得真正求婚的時候緊張。”
丁甯不吃這套,指尖勾起他的下巴,“是有幾分姿色,不過再怎麼好也是個二婚男,啧啧啧……”
孫郗小聲提醒道:“正好,你也是二婚女,我們絕配。”
丁甯怔了怔,才想起來自己的确結過婚,“我那婚不作數的,我連那男的照片都沒見過。”
“可法律上,你們是比血源還親密的關系。”
“那也比你強,你和你老婆,不僅法律上,□□上也是親密關系。”
“我和她早離婚了,不要再說他是我老婆。”
“孫郗,你的心真狠。”
孫郗感覺自己的那段婚姻挺膈應人的,所以趕快轉移話題,“快點回去睡吧,一會兒天都亮了。”
經過他的提醒,丁甯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是啊,快回去吧,别打擾阿姨休息了。”
臨關門前,丁甯向郗曉的遺像鞠躬,“阿姨打擾了,要怪就怪你兒子,千萬别怪我。”
如果是說之前有好幾個瞬間,她動心了,不計較懷表的事,不在乎他給她催眠,直到他對着母親的遺像發誓,她的心徹底死掉。
一個人竟卑鄙無恥到如此地步,利用死去的母親表演深情戲碼,
她死掉的心被割裂成碎片,和他的相識,也許從開始就注定是錯的。
賭注、棋子、籌碼,他以各種理由走近她,唯獨不是因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