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嶺蘇家祖孫也是名門世家,到了這一輩,隻蘇大慶和蘇大鐘兩兄弟,哥哥經商,弟弟從政。
張薔和蘇大慶的兒子蘇丙綸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喜結連理。
張凡沒說謊,公公婆婆把張薔當親女兒待,聰明賢惠是一方面,最重要是她特别聽話,一口氣連生五胎,如果最後不是聰聰,會繼續生下去。。
張凡想繼承家産,在渭南站穩腳跟,免不了要蘇大慶的幫襯,姐姐已鋪好路,走還是需要他親自走。
他們到雲嶺的那天,蘇雨涵回國休假,兩家人為她接風洗塵,當然不喜歡外人參與,這才把見面時間改了。
張凡幾乎徹夜未眠,擔心丁甯不肯去蘇家,更怕見面時出現什麼差池。蘇伯母倒是很喜歡他,但蘇大慶這個人平時很嚴肅,和他總共沒說過幾句話。
應姐姐的邀請,蘇大鐘夫婦也會參加午宴,蘇大鐘雖然退休了,但人脈沒斷,是個值得巴結的對象。
早上六點,張凡頂着副黑眼圈在丁甯的房間門口徘徊。
八點鐘,門打開,丁甯穿着張薔事先準備好的衣服,甚至化了淡妝,娉婷袅袅地站在他面前。
丁甯本來肌膚勝雪,被達亞的日光沐浴成小麥色,這種色系又和普通的麥色不同,像打了亞光似的,整個人散發獨特的氣質。
張薔結婚後做起全職名媛,品味沒得說,她選的幾套衣服特别稱丁甯,尤其身上穿的套裝,搭配珍珠發夾,換成其他任何人,肯定穿不出這種感覺。
張凡不由得看癡了,這要是穿上婚紗,肯定是全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丁甯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你就打算穿這事去蘇家嗎?”
“啊?”張凡元神歸位,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還是昨天那件衣服,沾着汗味兒、煙味兒、酒味,和地下通道裡的流浪漢沒差。
“等我十分鐘……”張凡意識錯亂,伸出五個手指頭,然後一溜煙跑開。
蘇宅距離酒店兩個小時車程,他們進門,蘇丙綸便吩咐廚房準備午宴,蘇大鐘和弟弟釣魚去了,張凡先帶丁甯去拜見大蘇夫人。
小蘇夫人也在,妯娌倆正在探讨明史。
“丁小姐,請問你名字中的甯字是哪個甯?”張凡介紹後,小蘇夫人禮貌地詢問,她知書達禮,笑容慈祥,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丁甯落落大方道:“人生富貴何足數,最要康甯安厥處,這個甯。”
小蘇夫人無不贊賞地點點頭,“好名字”。
不敢耽誤長輩們的雅興,寒暄幾句之後,兩個人退出來,張凡去書房找姐夫聊天,丁甯則被聰聰拉進房間陪他打遊戲。
蘇家兄弟到家,午餐開宴,蘇丙綸其他女兒全出去找朋友玩了,隻有四女兒在家,同蘇雨涵挨着坐,表姐妹倆聊着星期天的音樂會,沒人注意丁甯。
午宴按部就班進行,丁甯難得裝一次大家閨秀,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叫張凡忍俊不禁。
小蘇夫人叫丁甯不要客氣,都是自家人,順勢問道:“丁小姐哪裡人啊?”
丁甯道:“我老家是方城的。”
“第一次來雲嶺嗎?”
“之前和朋友來旅遊過。”
“哦,快吃,我們雲嶺菜口味還是不錯的。”
“有點偏鹹,不太适合我。”
“渭南菜口味偏淡,想必你愛吃。”
“我這個人很奇怪,太鹹太淡都不行。”
小蘇夫人淡淡一笑,“我吃東西也很挑的,這不算奇怪。”
張凡倒吸口冷氣,給丁甯添上飲料,心想她姐姐這些年,是真能忍啊!
飯後,大人們坐在茶室喝茶,蘇大鐘小聲問妻子,“你似乎對那個丁小姐,很感興趣。”
小蘇夫人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這個丁甯,不會是孫老三一直找的那個吧?”
蘇大鐘下意識看了丁甯一眼,“當年的确聽說孫老三花一千萬找個女人,但他隻給出個名字,沒有照片,沒人知道那女人長什麼樣。”
蘇夫人道:“我記得那女人就叫丁甯。”
蘇大鐘喝了口茶,“應該不是她吧,多大的膽子,敢跑雲嶺來。”
蘇太太道:“要不要和孫老三打聲招呼?”
蘇大鐘搖搖頭,“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我們少插手。”
拜别蘇家人,時間還早,張凡興緻勃勃提議道:“你聽說過老墨山吧,著名的旅遊風景地,我帶你去玩好不好?”
丁甯淡淡道:“老墨山是以雪景出名,現在去有什麼好看的。”
張凡被打擊不輕,抿抿唇沒說話,到酒店後,他又來勁兒了,“那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
丁甯冷言道:“我想睡覺。”
到了三天期限,張凡拿着懷表的鍊子給丁甯看。
“丁甯,阿喜特太難纏了,你再多給我些時間,我保證把東西要回來。”
丁甯盯着表鍊發呆,懷表固然重要,她更在意的是鑲嵌在表盤裡的照片,那是她與父母唯一的合照,是無價之寶。
她歎了口氣,“懷表給不給沒關系,你把裡面的照片給我要回來就行,我保證幫你完成你想要的。”
張凡心頭一痛,“甯甯,除了合作,你對我,就沒有别的什麼嗎?”
丁甯皺起眉頭,“我說過,私底下不要這樣稱呼我。”
當天下午,他們飛回渭南,因為隔天就是訂婚宴的日子。
早上,丁甯又睡過頭,張凡早早去酒店準備宴席,留信息叫她在家裡呆着就行,典禮開始之前,他會親自來接她。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可能會發生什麼事,草草洗漱後,她偷偷前往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還沒下車,無意間撞見安亦陽和羅傑從同一輛車上下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羅傑是黎明志願者協會的會長,安亦陽和他怎麼認識的?
看樣子,還很熟。
丁甯不動聲色,悄悄尾随,一直到男廁所,羅傑走在前面,率先進門,她一把抓住安亦陽的手腕,把人拖到女廁裡。
“你怎麼在這?”
她毫不客氣的質問他。
安亦陽見是她,眉眼彎彎笑開了花,“我怎麼不能在這?結婚是個大喜事,你不告訴我就算了,連勇哥也瞞着,你說他知道會不會生氣?”
什麼結婚?明明是訂婚,雙方互利互惠的一場合作而已。
丁甯不自然地撓撓頭,“也不是什麼大事,宴會結束我們就回達亞了,我不喜歡道别的場景,所以沒打算叫勇哥來參加。”
安亦陽笑笑,“那我呢?也不想和我道别嗎?還是,怕我來現場搗亂。”
丁甯扯扯嘴角,“你才不會那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