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懷表的事,安亦陽早已找羅傑幫忙。
阿喜特好大喜功,野心早超出達亞的範圍,最近這段時間,在非洲到處亂竄,挑釁其他勢力,于是,武裝沖突不斷。
安甯和楊婷婷見面後第三天,楊父和羅傑同時傳來消息,阿喜特在某次沖突中被炸死,懷表至此下落不明。
老師通知安亦陽可以回校,他卻不想離安甯太遠,依舊住在十五元一晚上的小旅館裡,起早去旅館對面的浴池裡洗個澡,然後才會去找丁甯。
這天浴池水管壞了,最近的浴池也要走兩條街,安亦陽忍不了那麼晚見安甯,就拖着一身味來了。
在一個環境呆的時間長了,他并沒有感覺味道有多大,丁甯長個狗鼻子,他進門就露出嫌棄的表情,“安亦陽,你昨晚上去哪了?又是煙味兒又是酒味兒的。”
住十五元一晚上小旅館的,大多數是無業遊民,或者工地上的工人,難免不太注意個人衛生,房間裡煙熏火燎、酒瓶亂堆是常态。
經年累月的堆積,味道早已沁入地基,不是噴噴消毒液,換床被子就能解決的。
安亦陽會把洗幹淨的衣服晾到旅館後面的院子裡,早上拿去浴池,洗完澡換上,他也是倒黴,天氣預報好好的,誰知天亮後下了點雨。
“要不,你去裡面洗洗?”
安甯指了指客房裡的浴室,安亦陽尴尬地點點頭,他沒先去洗澡,而是跑回院子把濕衣服取來。
安甯一把搶過來,“你去洗澡,我用吹風機把衣服吹幹。”
“還是我來吧”,安亦陽不好意思麻煩她。
安甯不耐煩了,“快去洗吧,磨磨唧唧的。”
安亦陽沒再推脫,沒走幾步聽見她說,“快點的,去墨縣火車票我都買好了,趕緊去把婚離了。”
他心髒顫了幾顫,差點驟停。
一路上,安亦陽沒怎麼說話,安甯沒心沒肺睡了三個小時。
近年來老墨山旅遊業發達,墨縣已開通高鐵,從雲嶺到墨縣,隻需要三個小時,上次來得匆忙,沒搶到高鐵票。
這回安甯守着手機好幾天,終于買到二等座。
想到這,安亦陽更郁悶了。
周日,民政局放假,兩個人在附近找住的地方,老墨山近期要開“遊春節”,招攬許多外地遊客,酒店賓館全爆滿,安甯在網上就沒訂到房間,想着來現場碰碰運氣。
如果早訂到房,她也不會把離婚拖到現在。
聽到這話,安亦陽的郁悶更增添幾分。
終于在天要黑時找到家民宿,原來的房客臨時有事退了間房,看來安甯運氣不錯。
房間在一樓,一室一廳,有個露天陽台,整體上不錯,老闆介紹半天才想起來問:“兩位什麼關系?最近派出所查的緊,你們,認識對吧。”
安亦陽憤怒地掏出結婚證,“你仔細看看,合法夫妻。”
老闆也不尴尬,挺幽默地來了句,“我們也是正經民宿。”
“我睡床,你睡沙發,沒意見吧?”
安甯興緻勃勃分配位置,安亦陽垂頭喪氣道:“沒意見”。
午夜,安甯從睡夢中驚醒,沙發上并沒有安亦陽的影子,她喚了兩聲,沒人應。
她迷迷糊糊找了兩圈,最後發現陽台的門關着,挂的布簾也拉上。
門沒鎖,她小心翼翼打開。
月色撩人,外邊一點風沒有,甚至比白天還要暖和,陽台不大,煙霧缭繞的,安亦陽縮在角落裡,指間夾着根煙。
今天是蘇南的生辰。
這些年,他總是會想起兩個人一起在甲闆上抽煙的情景。
那年,他事後回過黎明島,應蘇南的遺願将他們夫妻合葬。
去黃昏塢的路上他就想,海洋深不可測,那片海域常有鲨魚等大型魚類出沒,蘇南的屍體肯定早已葬身魚腹,隻能找些他生前穿的衣服同蘇夫人合葬了。
他又想,黃昏塢的那片沙灘,偶爾會有野獸逗留,沒準要把蘇太太的墳墓搗亂。
所以,他做好最壞的打算,要給夫妻倆立個衣冠冢。
結果,趕到獲救的那片沙灘時,蘇南的屍體在岸上躺着,距離他自殺的海域接近三百公裡,又借助巨浪的威力,他和妻子的墳墓隻有幾十米。
而蘇太太的墳墓,經曆風風雨雨,依舊完好無損。
安亦陽是個無神論者,經曆那件事之後,他生平第一次相信科學以外的東西。
他也逐漸明白,蘇南當時為什麼會選擇縱身一跳。
“你怎麼也學别人抽煙了?”
安甯的聲音緩緩靠近,朦胧中,她揮手驅煙。
她隻穿了件肥大的黑色T恤,月光下,兩條白皙的美腿一覽無餘。
夜色中,她的雙眸閃爍奇異的光芒。
這麼多年,他隻要想念蘇南就會抽悶煙,可是依舊駕馭不了尼古丁,不過半包煙,他已醉得一塌糊塗。
他的面前突然出現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安甯陪念之去機場接機,飛機晚點了,她們多等了兩個小時。
遠遠地,念之跳起來朝揮手,安甯則雙手掐腰,面無表情,冰冰冷冷的。
他的身體僵住了,眼珠一動不動,像是中了邪。
安甯彎腰,臉對着他的臉,“安亦陽,你沒事吧?”
就這樣,他失去了理智,扣住她的後腦,吻上她的唇。
安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拼命地扒開安亦陽的腦袋,“安亦陽,你幹什麼?”
安亦陽的力氣變得特别大,再次襲擊她的唇舌,安甯想咬他,但不忍心,隻是拍打他的後頸。
兩個人跌跌撞撞栽倒躺椅上,安亦陽發瘋似的,似乎要把她吞進腹中。
他掐起安甯纖細的腰肢,叫她坐到自己的身上。
“安亦陽,朋友之間不可以這樣”。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安甯感覺她的身下有股強壯的力量,那力量叫人輕飄飄地飛到半空中,她的骨頭全酥掉,大腦失去管控,配合他的動作,呻吟着。
“安亦陽,快,我想……”
安亦陽如夢初醒,毫不溫柔地把人從身上推開,“對不起,安甯,對不起。”
安甯正在興頭上,重新撲上來,兩片被折磨的薄唇嬌豔欲滴,□□把眸色燃亮,“做一次吧,我們做一次。”
安亦陽差點就範,他猛烈地搖搖頭,使自己保持清醒,激烈地反抗着她。。
“安甯,别這樣,剛剛是我腦袋糊塗了,對不起……”
“安亦陽,你裝什麼正人君子,别說你不想?”
安亦陽氣喘籲籲,“想,愛了八年的女孩,做夢都想。”
“那你為什麼拒絕我?”安甯發瘋地嘶吼。
“你愛我嗎?如果不是因為愛我,我不接受。”
安甯的心被刺痛了,從安亦陽的身上跳下,揚起手甩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小姐嗎?想親就親,想甩開就甩開?”
明明是他先撩撥的,把她的火勾出來又不負責任,安亦陽,簡直比□□犯還可惡。
安亦陽呆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