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繁雖是放着狠話,可明顯那傷口還是扯得他牙口直咧咧,花若看出來他是在安慰自己,吸了吸鼻子道,“我是認真的。”
話音落下,花若伸手抹掉了眼角濕潤,澄澈杏眸内的堅定與執着似乎在告訴白繁,這丫頭是真的不希望他出事。
正當他要感動一番時,晏時卿狀似無意地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打斷了正欲開口獻忠誠的白繁。
“你所說的封入了暗力的靈石呢?”
白繁怨怨地瞅了這老妖怪一眼,他當初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同這人做朋友,現在倒好,有苦說不出了。
他重新放下了自己的袖子,不情不願地踩着墨靴來到晏時卿跟前,伸出手指在那頭銀發上順了順,馬上便有一根細長銀發脫落,這根長發剛落了地,就化作了一塊透亮輕巧的碧色靈石,若隻瞧表面,根本無法瞧出這靈石内還封着那鬼祟之力。
晏時卿蔥白且長的指尖微擡,花若便瞧這面前空間如波紋般産生了浮動,那地面上的靈石更是緩緩升至她們眼前,于氣波中緩慢翻動。他慵懶翻指,碧色靈石上蓦地顯出針眼似的小口,一股污濁紫氣徐徐自靈石内瀉出,在氣波中逐漸凝成幺小紋路。
那是可怖的骷髅紋,可在花若以為它就此定形時,這骷髅狀又緩緩化作了另一道她熟悉的符紋。
花若杏眸圓睜,面上血色漸消,瘦弱身體僵直于原地,唇瓣啟啟合合卻吐不出半個字。
又是這個符紋。
那日花若被拐便有這符紋的“功勞”。更不用說,這符紋還與暗力有關了。
晏時卿移開了視線,但回想到一些事情還是叫那雙丹鳳青眸内戾意四起,重瞳也一隐一現地變化着,指尖骨節因下意識捏緊的動作而微凸。他斂目藏下眼底深翳,不想叫旁人瞧見他的躁戾,但緩緩掐入掌心的指腹卻已墜下殷紅血珠。
“這便是你那好兄長送你的禮物?”
少年掀唇道,薄涼無情的目光在落到花若小臉上時微微顫栗了一瞬,他伸出那掐出了血珠的指,指腹在少女皎潔如月的臉蛋上摩擦,血迹也跟着落痕,殷紅雪白交織,竟産生了一種極端的美感。
晏時卿發燙的指尖緩緩落到了花若的脖間,他輕輕側身貼近了人耳邊,鼻尖繡着好聞的芳香,绯色唇瓣卻吐出了譏諷的字眼。
“讓為亂世間的暗力重新回歸各界,便是你兄長的最終目的麼?你也是為此而來的麼?”
晏時卿不信巧合,種種事實證明符紋的存在與曾禍亂世間的暗力相關,這個小小的人界女子,當真就不知情麼?他的瞳眸漆黑寒涼得叫人發顫,花若也不知道這與兄長相認的符紋怎麼會與暗力有關,兄長明明是修仙之人,斷不可能與暗力沾染關系,這當中必然是有什麼誤會!
“我從來都沒這麼想過,我兄長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花若倔強地看着晏時卿的臉,似乎毫不畏懼對方撫在她頸邊的手,可身體卻恐懼地顫抖起來,“你能不能相信我?”
一滴滾燙的淚珠落到了那抹血指尖,晏時卿眸簾微阖,眉尖稍稍聳起。
許久,一道淺淺歎息落在了花若耳邊。
花若呆呆擡眼,瞧着晏時卿碧眸幽幽,用那沒染血的尾指輕輕擦去了她眼角淚珠。
“行了,我猜你也不敢。”
動不動就哭,人界女子果然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