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五分鐘過去，舞會開場。

咖啡一眼就看見站在舞池邊上的藍圍巾學院袍身影。

其他人進入舞會都是同樣的默認位置，一堆玩家直接角色穿模疊在一起，隻有顧默獨自站在一旁，很好找。就是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咖啡立刻朝他走去，誰想和他同時往那邊走的還有兩個玩家。

咖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哪怕他已經第一時間點下邀請鍵，旁邊的兩人和他同步做出了彎腰邀請的姿勢。

向着顧默的方向。

——包括他在内，三個人同時邀請了顧默。

咖啡：……

三人都愣住了，其中一個社團成員在附近頻道發出偷笑的表情，直播間彈幕一片哈哈哈哈哈。

咖啡内心滴汗，顧默可真受歡迎，要是沒同意自己的邀請，他這個社長豈不是很丢臉。

咖啡正想也找個表情包，手一滑意外點了取消邀請。

“卧槽我手滑了啊啊啊——”

咖啡的慌亂戛然而止。

因為就在他取消邀請的下一刻，顧默朝他彎腰伸手，行了個紳士的邀請禮。

系統提示：【顧默邀請您共舞一曲，是否同意邀請？】

36.

從《初遇》到《夜幕深沉》，從《波光中的回憶》到《永不停息的回旋》。

從華爾茲到探戈，從吉格到弗朗明哥。

明亮的燈光下，金發火龍服少年與銀發學院袍少年跳了一曲又一曲。

遊戲裡的巫師少年不識愁滋味，舞池裡的旋轉仿佛永不停歇。

咖啡跳完上半場之後也換了和顧默一樣的拉文克勞學院袍，同款同色，相伴起舞的兩人更顯合拍。

顧默很細心，第一曲跳完之後在場景裡向其他兩個女孩子道歉：【抱歉，今天先和你們社長跳。】

社友們紛紛表示沒關系你們跳。

咖啡心滿意足，跟顧默這幾天不是白處的，這就是顧默和他關系更好的鐵證。

但是……

為什麼顧默所有曲目都是All Perfect啊！

每一把都比他高了幾十萬分，每一把！

有沒有天理了！怎麼會有人決鬥打那麼好，跳舞還跳得那麼好啊！

明天社團活動就開魁地奇，顧默該不會連魁地奇都全完美閃避吧！

他胡思亂想着，不願回想被顧默邀請那一刻猛然加速的心跳。

明明已經下了決鬥場了。也沒聽到顧默說話的聲音。

這不争氣的，在緊張什麼呢？

總不能是彈幕裡偶然掠過的一句【啧啧，他好愛你】吧？

37.

深夜。

好友列表：2/10。

顧默列表最末的好友，狀态從“2天前在線”更新為“3天前在線”。

顧默：【抱歉兄弟，看你3天沒上線，不知道你是不是退遊了。】

顧默：【我想加一個新的好友，但列表滿了，隻能先清了你的好友。】

顧默：【很抱歉。】

——請問是否确認删除好友？

——是。

好友列表：2/9。

38.

我輾轉反側。

為那個僅僅三天沒上線就被我删去的好友。

為即将成為好友被我利用的主播咖啡。

無論是雙排時照顧對方、增加互動，還是晚上社團活動舞會的選擇，我都是故意的。

因為我需要咖啡，和他的直播間。

有個聲音說，不行，顧默，你這樣對咖啡太不公平。他真心地希望和你做朋友，你卻在利用他。

我清晰地察覺到内心對他的愧對，并且覺得這樣刻意拉近關系的自己有點惡心。

可我不得不這樣做。

我已經對自己阿瓦達了一萬次，我實在沒辦法了。

他的直播間有那麼多人，他們都在看着我。萬一呢，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有人發現真相了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我恨不得跪下來求他，多看看我，多跟我說話，多給我做視頻，最好直播的每一分鐘都和我待在一起。咖啡一定想不到他崇拜的顧默大神高冷的表面下是這幅嘴臉。

我很感謝咖啡，也實在對不起他。

——“如果你是我的好友，隻要你在線，我就在線。”

我以為我說不出來，會被無形的力量扼住咽喉，聲音被壓回翻騰的胸腔裡，但我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所以我如釋重負地笑，自責且解脫。

能認識咖啡……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