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年做那些事,全是為了她,可她呢,居然咒罵你,她又算什麼值得你非她不可。”
孟青山寡言少語,鮮少如此與婦人辯駁,耐心已耗到了最低,直接道,“别打着為了誰好的幌子,在我看來是嫉恨之心罷了。”
孟青山轉身,說道,“京郊淨甯庵清淨安甯,我已送去了銀兩,這兩日便送您去那邊清修,那李青蕪今日便會着人送走。”
孟母從椅上癱軟到地,嘴已不受控的顫抖起來,隻嗚嗚發聲。
内室,李青蕪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想到這些時日得的東西,着急忙慌的往外奔,連看都未看堂中一眼。
林嬷嬷被護衛放開得以進屋,看着面如死灰的老夫人,慌張的前去攙扶,耳邊還回旋着将軍的話,終究不敢說些勸慰的話,隻道,“老夫人,您放寬心,老奴會去看您的。”
說罷,便去衣櫃收些厚實的衣物,順便把府裡庫房的鑰匙攥在手裡。
雲修時不時看一下将軍的臉色,先是哈了一聲,接着說道,“将軍,此去京郊大營,情況不明,歸期不定,要不給小姐說一聲,省得她挂念。”
孟青山本就不好的臉色更是沉了一份,心想她昨日說這麼絕情的話,絲毫不給留情面,他要看看她到底硬氣什麼。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再者君子伐謀,對于奸詐異族他都能百戰百勝,對于自小養大的她,還能讓她得逞!
孟青山刺了雲修一眼,“你作為護衛統領,連個蹤迹都查不明白,要你何用。”
雲修一噎,連忙告罪,心裡嘀咕他還是将軍呢,不也被小姐耍的團團轉,被小姐氣到了,隻會拿他撒氣。
接連兩日,府裡亂糟糟的,甚至有哭喊聲,青璃本不想管孟府的事,無奈連着下面的奴仆都懈怠了,昨日還聽江照說,後院的粗使們居然聚衆賭博,連着後門都未關。
她一問才知,孟青山居然這個節骨眼,去了京郊大營,那孟母不管?還未等到江照打聽回來消息,便聽到林嬷嬷求見。
門簾挑起,林嬷嬷俯身進來,青璃擡眼看去,林嬷嬷一身姜黃色粗布衣裳,頭上連根銀簪子都沒有,這也太素淨了些。
林嬷嬷跪地,雙手呈上賬冊,上面擱置着一串鑰匙,“小姐,老夫人自請前去淨甯庵清修,府裡不能一日無主,您知老奴粗鄙,如何能理得清賬冊,老奴實在無法了,您救救老奴吧。”
林嬷嬷說着說着,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在屋中哭訴了起來,“小姐,老奴進孟家已有十年了,是拿着孟家當家的,看着這府裡亂的不成樣子,心裡着急呀,這可是将軍拿命換的,怎麼能讓這起子下人敗壞了去。”
青璃聽得直皺眉頭,心想林嬷嬷說的太過了些,如何能到這個地步。
“小姐,小姐,救救孟府吧。”林嬷嬷膝行兩步,直接到了青璃身前。
隋嬷嬷雖不明白孟母為何去清修,但孟府可不是香饽饽,再者那孟母心思歹毒,要是小姐接了去,還不知如何奚落小姐。
隋嬷嬷在後面氣憤道,“你個奴仆,口口聲聲求救,我看你是看着小姐心軟,拿捏小姐,快走,走,這孟府,我們小姐可看不上,不願沾手這是非。”
說罷,便要喚邱嬷嬷,連着外面的丫鬟要将林嬷嬷架出去,可林嬷嬷身子寬厚,又賴在地上左躲右閃,隋嬷嬷和邱嬷嬷喊起了号子,四五個人吭哧吭哧用力。
屋中一時亂成了一鍋粥。
青璃看到這荒唐的一幕,居然短笑了一聲。
“好了!”
她一聲喊,屋中突然靜了下來,齊刷刷都看向她,“都起身吧。”
看着已擱置在桌子上的賬冊和鑰匙,指向林嬷嬷,“你說說到底何事?”
林嬷嬷嗫嚅兩聲,不敢隐瞞,可又确實不知曉實情到底如何,隻禀道,“奴婢當時被扣在院外,隻知将軍和老夫人大吵了一架,然後将軍離了府,表小姐被送回太原府,老夫人被送去了庵裡。”
最後加了一句,“老夫人,一些時日内,應該不回來了。”
青璃暗忖孟母到底做了何事,能讓他起這麼大的氣性。
他撂了挑子,不管不顧出了孟府,天高任鳥飛,府内則亂成了一鍋粥。
她眼下一心在祖父那邊,盤算在與他不和之際,趁機與他脫了關系,自然是絲毫不想接管孟府。
可若是她再走了,府内無人管轄,等他哪日回來,這孟府估計連大門都沒有了。
一時之間,是對他又氣又恨又無奈。
又懷疑道不會是他使得計謀吧。
沉思片刻,外面亂哄哄的,想不出個清楚來,隻得作罷,“請管家,廚房管事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