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林杏十六歲生日時發生了一件大事。
江辛夷在她的書包裡發現了一封信,原是沒什麼的,但這封信花裡胡哨的外表引起他的注意。
信封口已經沒有黏性,江辛夷猜測林杏應當是已經閱覽過,然後随手夾在書本裡。雖然私自翻看是不對的,但他的本意隻想看看她差點什麼,好給林杏補上,并不是故意去窺探她的隐私。
某種程度上他也慶幸,還好他注意到這封信。
江辛夷攤開信,上面寫着兩段話: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青春期的孩子表達自己的心意,是進程,是值得開心的事情。江辛夷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一下子代入林杏他卻有些笑不出來,好像心髒卡着一根棍子阻擋血液正常流通,将他弄得缺氧。
不經意間,他把信紙揉捏地不成樣子,等他注意到時,那團紙正躺在他手上,江辛夷慌忙地将它撫平,舉起手機自帶的相機将裡頭的内容拍下,又把信紙放回原位。
江辛夷裝作輕松地下了樓,實際心裡沉甸甸得壓着幾公斤的石頭,他趕忙拿給陸叔看,陸叔卻對此不以為然:“小杏長大了啊,我們應該支持她。”
“我是覺得她還小,不用這麼着急。”江辛夷反駁道。
“先生和小姐十九歲左右便定了親。再說小杏也馬上是大孩子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要正确引導她。”陸叔放下手上的東西,跟江辛夷面對面坐着,“你作為哥哥,應該設身處地去想一下會發生什麼事情,并且針對這些事情做個預案。”
江辛夷滿腦子都是那兩句詩,哪裡還想得到這些:“我應該設身處地去想,會發生哪些事?”他念叨着,一頭紮進茶室裡,任由那風猛刮,他的腦子也沒有更清醒。
沒過多久,林杏也來了茶室,她從後面環住江辛夷的脖頸,把臉和他的臉貼在了一塊兒。江辛夷沒有被吓一跳,會這麼幹的人出了林杏也沒有其他人,他聽到林杏用着幾近讨好的語氣說道:“哥哥,我跟你說一件事情。”
“你說。”
“就是……我談戀愛了!”
江辛夷端着茶的手一抖,差點把茶都灑在自己褲子上,都顧不上再喝一口,放下杯子後就把她扒着自己脖頸的手拉開,面對着她問道:“是什麼人?”
林杏含糊其辭道:“就是我們隔壁班一個同學,他長得很好看,然後還經常幫我帶飯,最主要的是,他真的很溫柔!”
“那你也喜歡他嗎?”
林杏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喜歡。”
江辛夷松開她的手,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說話都帶着一股酸氣:“那你喜歡就談,跟我說做什麼?”
“就是想讓你知道我談戀愛了嘛。”林杏蹲了下來,将下巴搭在了江辛夷的大腿上,她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說道,“然後,我們下周末要去遊樂園,我想跟你取點經。”
江辛夷看着在不經意撒嬌中的林杏,也連着想到這副模樣是不是也在那個人面前展露,他沒好氣地回道:“什麼?”
“就是情侶該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