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推開車門,夜風随之湧入了車内,吹亂了她的發絲,也帶走了車内的沉悶。
沈星黎站在車外,回過頭來,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感激的微笑,真誠地向賀錦州道了謝:“謝謝你,賀老師,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
賀錦州看着沈星黎的笑臉,心中的緊張和激動慢慢平複,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幾下,顯得有些尴尬。
他匆忙地擺着手,連忙解釋道:“不……不用客氣,沈同學,是我的榮幸。注意安全”
“嗯,好。”
此時,恰好12路公交車緩緩駛來,吱嘎一聲停在了公交車站牌前,她看向賀錦州,側首微微點頭示意告别,轉身背着包上了公交車。
賀錦州此時坐在駕駛座上,眼眸深邃的追随着沈星黎的背影消失在公交車上。他的視線牢牢地盯着那輛綠色的大巴車,直到它緩緩地合上寬敞的門,就像是一扇隔離了兩個世界的屏障,将他與她阻隔開來。
此時,賀錦州抽回思緒從剛才的沉思中驚醒,眼神從迷離變得沉淪,但随之而來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失落。
他轉過頭,目光投往無垠的遠方,是天空與大地交融的地方。心中似乎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他輕輕地扇了自己一記耳光,仿佛這樣就能把那些纏繞在心頭的不快打散。
“怎麼回事?”他有些懊惱的低聲自語,語氣中帶着自嘲和自責,“平常不是伶牙俐齒,挺能言善辯的嗎?怎麼總在這個關鍵時刻掉鍊子。”
賀錦州有些自嘲般的說道,雙手不經意間落在方向盤上,滴的一聲,吓了自己一跳,也讓他漸漸找回了一絲理智。
他推開了車門下了車,入了冬的風,帶着冬季特有的寒意,寒意刺骨淩冽。
冷風鑽入衣物的每一個縫隙,猶如一把鋒利的細刃,輕輕劃過肌膚,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他站在街頭,雙手插在口袋裡,感受着冬日的嚴寒如同無形的手,緊緊地握住他的心髒,讓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他從口袋裡緩緩掏出一盒香煙,手指輕輕一抖,一根香煙便滑落出來,他夾在指間然後劃燃火柴,微弱的火光在風中搖曳,仿佛随時都可能被吹滅。但他的動作穩健,火柴燃起後,他将煙頭湊近,淡白色的煙霧便緩緩升騰,在空氣中交織成一道道細小的紋路。
煙霧缭繞在他的眼前,如同迷霧中的幽魂,他的臉龐在周圍舞動的煙霧下映襯的略顯低沉,賀錦州深邃的眼眸看向一旁隻剩下光秃秃的軀幹的樹木。
他的目光穿過煙霧,望向遠方,似乎在追憶着某些遙遠的往事,或許是在思念某個不可能再回到身邊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沖動,緊鎖的眉頭下則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憂傷,一種經曆了歲月洗禮後的喪感。他一向以為自己無所畏懼和百毒不侵。
寒風繼續吹拂,街道兩旁的樹木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與他的心情相呼應。周圍的建築物靜靜地伫立着。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而他,就像一個被遺忘在時間洪流中的旅人,獨自面對着内心的寒意和歲月的滄桑。
沈星黎坐在公交車上靜靜地望向車窗外,窗外,燈紅酒綠的行人疲于奔命的奔向前方。
她将腦袋倚在車窗上,感受着車輛的轟鳴和震動,一天的學習下來,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果然,自從出了大學的校門後,大腦的内存急劇縮減,她閉上眼,感受着冰冷的寒意混合着車内的熱風,經過肺部的洗禮,進入大腦。
回到别墅時,已經是晚上九點,沈星黎拖着略顯疲累的身軀,腳步沉重地走到客廳的柔軟沙發上,身體仿佛被重力牽引,她無力地癱坐下來,不由自主地低聲呢喃:“果然,還是躺着更好。”
她疲憊地仰着頭,靠在沙發柔軟的靠背處,環顧四周,别墅内的其他人都已經陸續離去,如今卻顯的有些冷清。
自從上次兩人在廚房的那次意外相遇被撞破後,顧清揚特意下達了嚴格的指令,要求她們在晚上六點之後提前下班,必須全部撤離别墅。
腳邊,歸歸叼着一個色彩斑斓的塑料小球玩具,蹦蹦跳跳地跳上了她的腿上,沈星黎輕輕一笑,一把抱起歸歸,胡噜了把它的小腦袋,
她陪着歸歸玩了幾次,每一次抛球、接球,都讓歸歸興奮不已,它興奮的穿梭在沙發和地面。
然而,疲憊終究戰勝了歡愉,沈星黎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眼神也變得朦胧。
終于,在一次抛球後,她靠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清揚站在樓上,靜靜地看着,他今日居家辦公,換下來日常的西服,穿上了休閑的毛衣,看過去活脫脫的清醇男大。
他看見沈星黎睡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為她披上毛毯,他極盡溫柔的注視着她一臉疲憊的眉眼,一旁的歸歸擡頭興奮的想要嚎叫,被顧清揚一把握住嘴筒子。
“不許叫,會把你媽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