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瀝發的。
蔣瀝進了江酖賀的劇組,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好不容易下了戲,拿起手機第一件事就是問楚松硯之前在江酖賀劇組是怎麼活下來的。
顧予岑站在楚松硯後方,靜悄悄地看着。
楚松硯隻是點開了消息,手機跳轉到聊天框頁面後,他卻沒了下一步動作。
顧予岑伸手在輸入框上點擊了下,說:“怎麼不回他,瞧蔣瀝這樣兒,怕是被折磨瘋了,怪不得他演不好電影,隻能在低成本偶像劇裡泡着。”
他語氣淡淡地說着嘲弄的話。
楚松硯擡頭看他,耳朵卻擦過他的胳膊。
顧予岑垂眼看他。
對視兩秒。
顧予岑才說:“去洗澡吧。”
他擅自作主,直接抽出楚松硯的手機,鎖屏、扔到沙發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楚松硯眨了下眼,笑笑說:“我一般睡前洗,現在剛起來沒多久,還不困。”
“你睡得香,當然不困。”顧予岑繞到沙發前方,一屁股坐到楚松硯身邊,兩人緊貼着。
“你困了?”楚松硯問。
“還行。”顧予岑扯掉浴巾,随意地蓋到腿上,他倒是不嫌濕,但浴巾浸水最嚴重的一角搭在楚松硯的腿上,很快濡濕他褲子的布料,這種濕布料緊貼着皮膚的感覺很不舒服。
楚松硯稍微挪了下腿,顧予岑立馬看過來。
“不想挨着我?”顧予岑故意問。
楚松硯盯着他,說:“沒有。”
“知道了。”顧予岑這樣說着,就往旁邊挪了挪,刻意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仿佛他們是隔着鵲橋的牛郎織女,稍微挨進點兒,就要一起摔進人間農戶家裡養豬。
“現在行了吧?”顧予岑問。
楚松硯被他弄得不知該如何作答,沉默了兩秒,才說:“你要進卧室睡覺嗎。”
顧予岑徹底笑出聲。
他不過故意唱反調,把他倆之間距離拉開一點兒,楚松硯就要把他趕到另一個房間?
真行啊。
“我要在沙發上坐着,這兒舒服。”顧予岑抓過來個抱枕,像是準備死賴在這兒。
“那我進卧室?”也不知楚松硯是曲解了他的意思,還是單純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反正這話落到顧予岑耳朵裡,就等同于——
要麼你滾,要麼我滾。
顧予岑被氣笑。
“那你進去吧。”他揚着下巴,擡擡手指,發号施令。
楚松硯還真進去了。
随着卧室門關上。
顧予岑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
楚松硯天生就是氣人的好料子。
這人上輩子是打氣筒吧?
顧予岑的手指毫無節奏可言地敲着膝蓋,他聽了兩秒卧室裡的聲音,覺得楚松硯差不多是上床進了被窩,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才重新将手摸向電腦。
但他手指剛搭上去,卧室門就被推開了。
顧予岑迅速收回手。
“我忘拿攝像機的充電線了。”楚松硯走過來,語調平靜地說:“我把它拿卧室裡給攝像機充電。”
他拿完充電線,就重新走向卧室。
顧予岑僵着身子等待。
就在他估量着楚松硯差不多要走到卧室門口時。
楚松硯的腳步突然停頓。
就聽他說——
“我把電腦也拿到卧室吧,用它看會兒電影。”
顧予岑的嘴角向下壓了壓。
故意的吧。
他擡眼看向楚松硯的臉。
隻見,楚松硯沒什麼表情,自然地返回到茶桌前,彎腰拿起電腦,仿佛真的隻是臨時起意。
顧予岑心裡憋着股氣。
楚松硯再次向卧室走。
這次,他即将到達門口時又停住了。
顧予岑扭頭看他,未蔔先知道:“是不是又忘什麼了?”
楚松硯卻搖頭,說:“沒有,我想問問你要不要看電影。”
顧予岑盯他兩秒。
“要。”
站起身時,顧予岑也确認了,楚松硯就是在逗他玩。
故意的,特意的,惡意的。
真他媽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