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爾,不用說這些”
她厭煩了嫉妒露缇絲,也厭煩了時時刻刻擔心茱爾會離開自己。
甚至在聽到‘露缇絲’這個名字時,她會下意識感到害怕、心慌。
她是真的允許茱爾離開。
這樣,茱爾離開,她會難過,但不會覺得被背叛。茱爾離開後回來找她,她還會開心,不回來找她,她也會懷念。
這樣很好。
薇爾薇特跪直了身子,膝行到茱爾旁邊,看着她淺淺淡淡的瞳仁,說,“摘掉帽子,茱爾”
茱爾知道她要做什麼,拿下帽子後,微微仰頭。
薇爾薇特彎腰低頭,輕輕吻上她的唇。
綿長而細密,
茱爾閉眼,還是那股香味,花香裡摻雜着刺鼻的不知名香。
因為快不需要我了,所以不在意嗎。
茱爾按着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
第二天薇爾薇特帶着食物推開茱爾的房門時,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房間内已經沒人了。
“她走了”,佐伊的聲音響起。
她給薇爾薇特豎了個大拇指,“你們竟然堂而皇之地在菲亞弗萊境内,救了半面将軍,死老頭知道一定會被氣死”
一旁的德秋拉溫柔地點頭問好,看到薇爾薇特手裡的餐盤,問道,“用過餐了嗎?”
見人搖頭,她說,“我也沒吃”,她對佐伊道,“佐伊公主,您自己去逛吧”
?
佐伊一臉無語凝咽,你不是剛吃完嗎。
兩人沒再管便秘模樣的佐伊,走到一邊休憩觀賞區域坐下。
“要說什麼嗎?”,薇爾薇特将托盤放到一邊,笑着問德秋拉。
德秋拉沉默着,似乎在考慮權衡着什麼。
她問薇爾薇特,“你和茱爾關系很好?”
“嗯...還行”
看着明顯不确定的人,德秋拉眼神有些複雜。
她摸着牆壁上糾纏不清的草藤。
一根根細小的根莖互相交叉糾纏,鋪就成亂亂的一團。
“國王早年收藏了一塊回憶鏡”
德秋拉突然提起完全不相關的話題。
迎着疑惑的眼神,她繼續說,“傳說,那是特恩瑟尋遍天材地寶為露缇絲制作的”
薇爾薇特眼睛微微張大,拿了盤中的牛奶喝了一口。
“你說這個做什麼?”
德秋拉順着一根細藤滑動,找到這根草藤新發的尖尖,掐斷。
她站起身,溫柔笑着,“或許,你應該離茱爾遠點”
走出一步,她頓了頓,又回頭,認真道,“她很危險”
走過轉角,德秋拉停下,攤開掌中的嫩黃草芽,握緊,伫立片刻,又松開。
與此同時,菲亞弗萊皇宮内。
國王坐在王座上,眼睛眯起。
熟悉國王的侍從們跪在底下,臉伏地更低,将臉緊緊貼在地面,瑟瑟發抖。
安德魯快步進來,單膝跪地行禮。
“父親,最近城内暴動的賤民越來越多,需要增調更多士兵鎮壓”
“廢物!”,國王一拳錘在扶手上。“那麼久了怎麼還沒解決!”
安德魯頭低下,眼裡滿是狠色。
“不知為何,城中傳出風言風語”,他擡頭看了一眼站在國王旁邊的人。
國王不耐,“講”
安德魯複又将頭低下,“說那些消失的小鎮和莫名失蹤或死亡的居民是女巫所為,而且......王室将該女巫供養在城堡”,安德魯的聲音越來越低。
頭頂的寶座傳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廢物!”
安德魯吓得肩膀一縮,不過預料的疼痛并未到來。
“哇!”
金壺掉落在地上,咕噜噜幾圈,滾到安德魯腿邊,壺口淌着酒。
他擡頭。
國王旁邊的人還是如往常一樣,全身蓋在黑色鬥篷下,身子佝偻着。
隻是此時頭上的鬥篷帽子滴着水,不一會兒清水變成紅水。
被吓飛的烏鴉又扇扇翅膀回到那人肩上。
“抱歉,國王陛下”,一道嘶啞的女聲從鬥篷下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