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秋拉擡頭輕撩發絲,柔順的紅線從她指間洩下,像滴落的液體。
“最初的目的和你一樣而已。”
“離她遠點!”
密閉的空間内,狂風大作,城堡天光大亮,沉悶的窗簾悉數被吹斷,在空中如如幽靈般亂竄,撞到玻璃上哐哐作響。
德秋拉安靜站在風中,笑意不減,“是你,要離她遠點。”
茱爾眯眼,緊皺着眉,猛地對她的方向擡手,四周物體同時朝一個方向飛去。
除了一個黑影。
那黑影逆風而行,一個箭步竄到德秋拉身前,擋了這一擊。
痛呼一聲,黑影随着力道後退,被德秋拉撐住背。
玉手輕移,黑影被扔棄在一旁。
茱爾眉心幾乎成了‘川’字,撇了一眼地上捂胸咯血、怒瞪德秋拉的人。
“你才是女巫首領。”,茱爾肯定的說。
她說德秋拉是女巫,是因為她想起德秋拉曾說過自己吃了某種讓人聽話的藥,為了以防萬一,她開始仔細研究這藥的特性,才知道這藥隻對女巫有效。
所以她猜測德秋拉是女巫。
剛才見麗莎替她擋傷時不情願的樣子,她才意識到德秋拉服用的是主藥。
德秋拉沒有回答,隻是輕輕笑了一聲。
“特恩瑟,你現在真弱啊”
想當年,随手揮一揮就能攪得人類惶惶不安。
真教人嫉妒。
茱爾不理她的嘲諷,“我不會讓你傷害薇爾薇特”,眼中淩厲,雙手向她揮去。
德秋拉背手而立,不閃不躲,狂風襲來,卻隻吹動她臉上幾根發絲。
嘴角上楊,“特恩瑟,你現在這樣露缇絲知道嗎?”
茱爾沒必要糾正她,隻聽她又說,“沒發現自己能力衰弱了嗎?”
“你這樣還想保護誰呢?”
茱爾皺眉看她,“是你幹的?”
“哈哈哈,還是一樣遲鈍”,德秋拉上前一步,“沒錯,我可是花了幾百年時間專門為你調的藥,不,香水”
茱爾眉頭松開,和薇爾薇特無關就好。
“所以,你接近她隻是為了給我下藥?”
德秋拉搖頭,眼裡也有了些茫然。
回憶與薇爾薇特的第一次見面,她那時隻想從她身上得到讓茱爾增加巫力的力量,可惜自己無法使用。後來确定特恩瑟已不再厭惡人類,于是決定利用薇爾薇特解決掉她。
德秋拉看着茱爾,如果她繼續吸入自己調制的香氣,會徹底成為廢人。
嘴角放平,德秋拉回她,“不,薇爾薇特是我的朋友。”
空中的物品一一墜地。
半晌後,德秋拉收回目光,偏頭,彎腰捏着麗莎的下把,擡起,眼睛眯起,“今天想出去幹什麼?”
麗莎嘴唇都泛白,身體顫抖,垂下眼皮避開危險的視線。
松開手,德秋拉站起身,俯視低着頭的人說,“聽話點,畢竟,我也不那麼需要安德魯了。”
地上的人雙肩抖動,“是”
麗莎看着眼前的鞋子轉了方向,也起身跟上去。
走進一個四四方方的房子,她見德秋拉拿過一把匕首,像往常一樣割了幾個血口,她坐在缸邊,手随意搭在缸沿上,任由血液流進玻璃缸中。
擡起眼皮,她問麗莎,“她們屠了幾個城鎮”
麗莎急忙垂着頭不敢再看,“六個小鎮,兩個小型城市,一個中型城市。”
話畢,沒人應聲,麗莎挑眼瞧去。
前面端坐那人,嘴角冷冷勾起,一雙眼睛在幽暗的空間内發出紅光。
是真正的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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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爾薇特坐在鏡前梳妝,拿起梳子時,看着鏡子發呆。
鏡中人一頭短發,尾部長短不一,左邊的長度到下巴,往右逐漸變長,直至垂到鎖骨。紅裡透着黑,像紅絲絨的顔色,看上去是低調的高貴。
薇爾薇特輕挑起一縷發絲。
現在,她與露缇絲完全不一樣了。
門外傳來響動,薇爾薇特從鏡中盯着門。
房門打開,是佐伊,她一身輕便騎裝,背着包,手中握着長劍,看着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兩人在鏡中對視上,薇爾薇特轉身。
“薇爾薇特,我來向你告别。”,她眼裡是躍躍欲試,“我要離開這裡。”
點頭,“想好去哪了嗎?”
佐伊搖頭,随即笑道,“或許去歌利恩吧。”,她頓了一會兒,問,“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茱爾走後,這人做什麼都是興緻缺缺的樣子。
薇爾薇特輕笑着搖頭。
佐伊走後,薇爾薇特懶懶撐在桌上,微側頭對着鏡中的自己,百無聊賴地觸摸它的頭發。
她此時再呆在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也不知要等些什麼。
等那人來收割自己的性命嗎?薇爾薇特失笑。
收回手,薇爾薇特瞧了一眼窗外天色,春天的陽光很好,暖洋洋的,很是好眠。
打了個呵欠,起身縮進被窩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