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後,阿琦過來拿行李,他看到文亦綠也在一旁,湊過來小聲嘀咕:“诶,剛才去餐廳吃早餐怎麼沒見你啊?”
“呃......我可能吃得比較快。”
“昨晚上你喝多了,我原本還想着給你送解酒藥的,結果敲了半天門也沒見你回應,手機更是不接。”
“手機沒電了,我太醉,直接睡死過去,抱歉啊。”文亦綠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你沒事就好,以後還是少在老大面前喝酒,他這個人最讨厭醉鬼。”
阿琦一邊說一邊暗戳戳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打電話的柯然,像個八卦領導的鹹魚員工。
收拾妥當後,阿琦開車,文亦綠坐在柯然身側,正準備向他回報收購事宜,結果發現柯然竟然睡着了。
“老大怎麼這麼困。”阿琦咂嘴,吐槽的聲音卻很低,随即扭頭朝文亦綠暧昧一笑,“老實交代,你們昨晚上幹什麼了?”
文亦綠臉不紅心不跳:“沒有做什麼。”
“啧啧啧,文子,不得不說你演技很高明,但是我阿琦可是偵查出身,昨晚上你根本沒在自己房間,而是在老大房間裡,我都看到了你留在衛生間的手表。”阿琦很得意,一副“快表揚我”的表情。
文亦綠微笑。
真是百密終有一疏啊......
“昨晚上喝多了,酒醒後才想起來還有收購書沒寫,所以去找柯少商量。是我不好,打擾到他休息。”文亦綠真話假說,看向柯然的眼神有些愧疚。
他昨晚上又低燒了,半夢半醒之間有人給他喂水喂藥,這個人正是柯然。
這讓一直缺少感情的文亦綠感受到了陌生的關懷,他說不上什麼感覺,隻是覺得心裡脹脹的有些難受。
阿琦信了,“哦”了一聲,咂舌:“不用愧疚,老大熬夜熬習慣了。想當年在沙漠,老大可是連續熬死了好幾隻鷹。我打架時他醒着,我受傷昏迷時他醒着,我醒過來時他還醒着。那段時間很艱苦,基本上也沒見他睡過覺,但人還是活着的。可能是這些年在城市養尊處優慣了,年齡也大了,所以才開始缺覺。”
“當年你們......”
文亦綠疑惑,心說柯然不是柯家家主嗎,怎麼會去沙漠呢?
“呃,沒什麼,就是去旅遊 ,哈哈哈。”阿琦自知失言,立刻打住閉嘴。
不過文亦綠卻敏銳察覺到了不同,他看向柯然,對方雙眸緊閉,健壯身軀下蘊含力量,哪怕睡着也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文亦綠曾真實見過柯然的身體,那完美的線條肌肉根本不是在健身房裡就能練出來的,而且在細膩肌膚表面還有很多淺色傷疤。
看來柯然也有很多秘密。
文亦綠了然,心細幫柯然蓋上毯子,然後轉頭看向窗外。
每個人都有秘密,他不好奇。但如果有人想要揭開柯然的秘密,他會出手料理。
這是文亦綠對柯然的回饋。
慈明鎮不遠,車程也就半個小時。但文亦綠卻希望阿琦開慢一點,這樣能讓柯然睡久一點。誰知道車剛剛停穩,柯然就睜開眼睛。
“到了?”他看向窗外。
外面是一大片廠房,灰撲撲的。郁色的天開始飄雪,一個人都沒有,難以想象這裡竟然是國内新材料領頭羊霜花的所在地。
“王慶來早年是做能源生意發家,霜花嚴格算起來是他妻子的産業,隻不過妻子病故後分到了他的手上。”文亦綠輕聲說。
霜花隻是一家小企業,利潤低但成本很高,更重要的是目前的市場并不明朗,有産出卻沒賣家。王慶來主要的生意重心還是放在能源轉型上,對這家企業基本上是放養狀态,讓他們自負盈虧。
所以當柯然提出要收購霜花的時候,王慶來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直接同意了。一來是把這個虧本産業給賣掉,二來是想借此跟柯然攀上關系。
他很在乎兩百億,更在乎兩百億後面的柯然所帶來的長遠利益。
不過王慶來想多了,柯然之所以出高于市值的價格收購霜花,就是想做一錘子買賣。
廠門緩緩打開,披着軍大衣的王慶來屁颠屁颠的跑了過來。
“柯少,您終于來了!我等您好久了。”王慶來扒着車窗,小小的眼睛熱淚盈眶,極為熱切的注視着這位财神爺。
三人下車,文亦綠這才發現在王慶來身邊還站着一個年約五十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工作裝,像是車間裡的工作人員。
“柯少,我終于把您盼來了,您是不知道,自從昨晚分别後我就......”王慶來老淚縱橫,柯然這位财神爺的吸引力要比文亦綠更強一些。
披着黑色大衣的柯然氣質疏離,他禮貌一笑,直接打斷了王慶來的話:“王總,多餘的事不用說。現在帶我去霜花逛一逛,然後簽協議,你拿錢走人。”
很幹脆利落的話,王慶來喜笑顔開。
他沒撒謊,一直盼着柯然來,怕這位冤大頭跑了。
“來柯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霜花的主要負責人,姓朱,你就叫他老朱好了。”王慶來指着那位中年人說。
柯然朝對方點頭緻意:“朱工你好。”
中年人耷拉着臉,有一種做題做到正開心卻突然被叫起來休息的無語。不過在柯然出聲後,他眼睛倒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