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黎梅的到來,文亦綠心裡是有數的。
所以他拒絕了柯然的幫忙,隻是讓對方好好看戲。
消息發出後,柯然沒回,估計是去忙了。
文亦綠默默放下手機,有些發呆。好像自從他決定跟柯然聯手後,預謀計劃的時候總有些畏首畏尾,莫名其妙加入了“如果這件事被柯然知道,他會如何?”的奇怪想法。
在這些想法的印象下,連文亦綠都沒察覺到自己變得不再像孤身一人時那樣癫狂,做事前也開始考慮為自己留後手鋪路,不再是一個勁兒的往前沖。
“放心,我有分寸。”文亦綠想了想,又給柯然發了一句話。
這時柯然回複:“好。”
一個簡簡單單的好字,讓文亦綠悄悄舒了口氣。
這時書房門被敲響,文亦綠還沒開口說話,黎梅擅自走了進來。
“小文啊,還在忙工作嗎?我給你熱了杯牛奶,你快喝吧。”穿着一身性感睡袍的黎梅走了進來,雖然她年過四十,但身材保養得很好,像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謝謝。”文亦綠皮笑肉不笑。
黎梅放下牛奶後還沒有走,她似乎有話想說。
“有事?”文亦綠喝了一口,但眼神卻敏銳捕捉到黎梅好似松了口氣。
“呃,也不是什麼大事。”黎梅讪笑,攏了攏自己的頭發,“你工作忙,沒時間陪我,我一個人待在家裡很無聊,就想出去走走。”
“那你去啊。”文亦綠記得自己好像沒有把黎梅鎖在家裡。
他可不像她。
“這不是沒錢嘛。”黎梅吐露真言。
“可是我記得我上周剛給了你二十萬。”
“才二十萬,都不夠美容院辦卡的。”黎梅聒噪吐槽,翻了個白眼,“你住一千多萬的房子,開兩百萬的豪車,就給我二十萬,打發叫花子呢?”
文亦綠心裡冷笑,二十萬是直接打到黎梅卡上的,而黎梅這些天在商場買各種奢侈品名牌包全都是記自己的賬。她才來了一個星期,但前前後後已經花了文亦綠快兩百萬。
更不要臉的是,這個女人還想讓文亦綠幫她在首都買别墅,銷售都約好了。
“你想要多少?”文亦綠定了定,緩緩開口。
“我最近看中一個包,也不貴,一百多萬吧,你直接打我卡上。”黎梅毫不客氣,在她看來文亦綠是自己養大的,他必須要為自己養老送終。
“好。”文亦綠欣然同意,然後打開電腦看似要準備工作,“正好最近結束了一個大項目,提成能有三百多萬。”
“這麼多?”黎梅眼睛一亮。
“嗯,還有股份什麼的,七七八八一年能有一個多億吧。”文亦綠輕描淡寫,鏡片反射冷光。
黎梅眼珠轉來轉去,像泥地裡的老鲶魚。
“呵,我就知道你最聰明了。”黎梅開始誇文亦綠,“那你記得把錢打到我卡上,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心滿意足的離開書房。
等到她離開後,文亦綠立刻把牛奶全都倒進廁所裡。他剛才隻是裝裝樣子而已,從小積累的竟然讓他根本不敢吃黎梅給的任何東西。
這一個多星期來,黎梅整天就是買買買,甚至還偷偷進文亦綠的房間翻找東西。
雖然黎梅的到來是文亦綠計劃的,可對方出現的時機過于巧妙,而且那天的穿着也很不同。
文亦綠偷偷派人查過,黎梅那天穿的粉色羽絨服看着普普通通,但是個大牌子,上萬塊一件,憑黎梅這摳搜勢利的性格以及長期待在小縣城的眼界,是根本不會買這麼低調奢華的羽絨服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在來首都的過程中遇見了其他人,那衣服是對方給她買的。
有趣。
文亦綠眼底笑意一閃而逝。
之後這幾天文亦綠都有意無意的加班,鮮少回家,對黎梅的要求都盡量滿足。
随後家裡安裝的隐藏攝像頭就拍到了有趣的事情,比如黎梅進他的書房到處亂翻,接二連三的男模在家裡過夜,還有頻發撥打的電話。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到啊?”黎梅聲音很急。
“都叫你坐飛機了,你個老摳門,來到這裡之後還怕沒有錢嗎?”
“你别跟我裝傻,這些年你明裡暗裡偷過搶過殺過多少人,你不清楚我還不清楚?”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個兔崽子很有錢,我是他名義上的養母。他一死,财産全都是我的。”
文亦綠聽着錄音,笑意加深。
又過了一個星期,黎梅特意打電話來讓文亦綠回家吃飯,話裡話外都嬌滴滴的,一直都在哄他回家。
文亦綠答應了,随即撥通崔明朗的電話。
“帶那個男人過來。”
然後他收拾好桌面上的物品,看了眼窗外的夕陽。
夕陽绯紅絢爛,先是舞台上紅色的幕布。這一出戲,終于要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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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梅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她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菜,歡天喜地的等文亦綠回來。
文亦綠一進家門,黎梅就迎了上來。
“上班一定很辛苦吧。”
她把手搭在文亦綠肩膀上,但被後者不着痕迹的避開。
“還好。”文亦綠彎腰換鞋,靈敏的鼻子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是泥土的腥味。
“來,我給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
黎梅拉着文亦綠坐到餐桌前。
而一牆之隔的雜物間,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正拿着匕首躲藏。
“這些全都是你做的嗎?”文亦綠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非常精緻,跟飯店裡的差不多。
“當然了,你可不要小看我。”黎梅嗔視,很是矯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