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赫爾區的第一大勢力,肯得占據了赫爾區三分之一的土地,包括唯一的港口。
除去陸運,所有進出赫爾區的物資都必須經過肯得的同意,這也就導緻赫爾區絕大部分的物資都被肯得壟斷。
天空是不正常的霧霾藍,還有點灰。空氣中蘊含着一絲辛辣,像是汽油的嗆意,又像是槍炮的硝煙。
碼頭工人們正在卸貨,一個跟齊晟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站在一旁監工。
“嗨,老哥,你有沒有想我啊。”齊晟興緻高昂的張開雙手,想要跟那名年輕人擁抱。
隻可惜年輕人冷若冰霜,眉眼間帶着陰郁。
“滾。”他矜貴的吐出一個字。
齊晟:“......哈,看來你确實很想我。”
他給自己找回了一點臉面,又拉出文亦綠介紹:“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來自榮氏的文總,文亦綠。”
文亦綠禮貌一笑,恰到好處的伸出手:“你好齊經理,久仰大名,幸會。”
眼前這人就是齊晟二叔的兒子齊左江,也是齊晟最直接的競争者。
但齊晟這人精明,對敵人都能笑靥如花,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給人一種“他們關系很好”的錯覺,以此迷惑衆人。
所以哪怕兩人在會議上争得頭破血流,齊晟依舊對自己的這個堂哥“愛護有加”。反觀齊左江,他的演技則要差很多,時常給齊晟擺臉色。
一來二去,大家都知道齊左江厭惡自己的堂弟齊晟,那副尖酸刻薄的形象深入人心。
用戴高帽的形式把對方架在輿論制高點上,文亦綠不得不承認齊晟這番陽謀玩得很老道。
齊左江脾氣直白,不愛裝腔作勢,任何情緒都擺在臉上。當然,他也有這個資本。因為齊晟的關系,他連帶着對文亦綠也不是很客氣。
“哦,你好。”他冷冷回應了一句,沒有伸手。
文亦綠倒也不覺得尴尬,他當榮希樂秘書那麼久,什麼刁鑽場面沒見過,但心裡卻微微疑惑。
一個能把心情挂在臉上的人,要麼是沒有心機,要麼就是城府太深。他第一次跟齊左江接觸,不知道對方是哪一種。
“哥,貨物就麻煩你清點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齊晟打了一聲招呼,就帶文亦綠離開。
簡早在一旁等候,看到話題結束後立刻替齊晟打開車門,還用手護着頭頂。
齊晟跟文亦綠坐上車,開車的是肖恩,簡坐在副駕駛。
“你哥哥他一直都這麼直接嗎?”文亦綠好奇。
“他随心所欲慣了,脾氣上來連爺爺都不給好臉色看。”齊晟笑着搖頭,看起來有些寵溺。
“......你幹嘛笑得那麼開心,這難道是好事?”文亦綠試探着問。
齊晟掩下笑意,攏了攏西裝外套正襟危坐。
“不,”他搖頭,“這恰恰是壞事。”
齊左江就是一個沒有什麼心機的直愣子,這樣人不會使用卑鄙激将暗算别人,反而是直接火拼,像個橫沖直撞的莽夫。
跟兩面三刀、心思缜密的人打交道的唯一好處就是對方過于算計的背後總是伴随着小心翼翼,不會直接動手,但是步步蠶食,但至少還有喘息機會。
而齊左江,這家夥是看你不爽直接拔槍撂倒你的。
“我二叔是個老狐狸,他兒子是個莽夫,上陣父子兵,又會算計又敢動手,我在他們的打壓下,話語權已經弱了很多,現如今隻能做一些采買的活。”齊晟歎氣,叫苦不疊。
文亦綠摸着下巴,齊晟這麼一解釋,他倒是能理解對方的處境。
畢竟榮家也有不少瘋狗。
“我倒是可以幫你,但是不知道你能做到什麼地步。”文亦綠幽幽看向齊晟。
“你想要什麼?”齊晟一點就通。
“之前我們談的是三七分。”
“嗯哼。”
“現在我要求平分。”文亦綠勾唇,笑裡藏刀。
齊晟笑不出來了,他嘴角抽搐,鼻翼翕動,就連坐在前排的簡跟肖恩都不自覺散發出淡淡戾氣。
洛蘭灣背後隐藏着巨大利益沒錯,但風險同樣很高。織标為了拿下這個碼頭,已經給肯得送了很多東西,更别提洛蘭灣建成後還要給肯得分一杯羹。加上港口開發的投入和成本,以及多方打點,實際上洛蘭灣的收益并沒有别人以為的那麼可觀。
而現在文亦綠又要求平分洛蘭灣的收益,這家夥果然野心勃勃。
齊晟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音線因為激動而略微顫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而且這裡還是赫爾區。”
文亦綠這番行為無異于在老虎嘴裡搶食。
“富貴險中求。”文亦綠很冷靜,甚至有條有理:“你都孤注一擲把我找來,難不成隻是做一些不痛不癢的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