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望着他上樓的動作暗歎道:又是一個有錢人。
秦岩要的是個小包,他們到的時候裡面統共就坐了裴予安和張金偉兩個人,他毫無紳士風度地自己先一步走了進去。
顧驚山側身推了把門,半大的縫隙逐漸裝不住他那張臉,門縫緊閉後便什麼也瞧不見了。
眼下墜着兩個黑雞蛋的男人在對面凝神看了好一會兒,才晃頭晃腦地踏着虛浮的步子下樓。
女孩眼尖地瞥見了下樓的男人,熱情招呼道:“蔣少,今天怎麼沒點人?”
被她叫做蔣少的男人嬉笑道:“怎麼,今天想我了?”
“當然想了,您好久不來我的酒都賣不出去了~”女孩把他哄得高興了才意有所指道:“濤哥那邊來了好多鮮貨。”
男人瞬間眼神發亮,色眯眯道:“待會兒送到我房間來,記着,都給我把紅繩拴上。”
女孩兒留了個暧昧的笑,扭着腰先把男人送上了樓才去了後邊被兩個花臂守着的門。
不一會兒穿着清涼的一隊女孩兒就從包間湧出,魚貫而入到男人所在的包廂。
女孩的手上都拴着一根紅繩,繩的另一頭放在箱子裡,就等着這群闊少選擇。
男人半眯着個眼,色情地掃視了一番她們的臉和身材。在胸前停留了好長的時間,最後滿意地點點頭,随意從中間抽了一根繩來。
其他公子哥照貓畫虎随便給自己找了個伴,一時間包廂又熱鬧起來。
正把自己的嘴巴往美人身上放的蔣西餘光不經意間瞥向了對面,這一看就沒收回神來。
女孩順着他的視線去看,看見了對面隔着玻璃的美人後不滿道:“蔣少~”
蔣西回了神,看着懷裡這張滿是脂粉的臉頓時感覺索然無味起來。
剛才就隻看見了陰影中的小半張臉,等那張臉光明正大的放在燈光下蔣西的一下子就口幹舌燥起來。
他沒意思地把女人推開,沉着臉看着對面,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邊的狗腿上道地把女人趕開,坐到蔣西身邊道:“蔣少,我看隔壁那個很像是秦岩啊。”
秦岩是一年前突然出現在江城的,這個二世祖據說是從北城來的,家裡面有點背景。
但一年過去,蔣西他們除了知道這家夥在江城最豪華的地段盤了個酒館,便什麼也不知道,久而久之也不把這人當回事兒了。
他們一年也見不着秦岩幾次,看這人也不像是個有大來頭的,估計就是哪個三流世家的小棄子。
蔣西“唔”了一聲,擡了下下巴,“你看對面那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狗腿心領神會道:“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隻要是能被蔣少看中不都是福氣?”
狗腿可太了解蔣西這個人了,這輩子最愛的就是黑發大美女。
就那張臉,男的又怎麼了?
不過,狗腿轉了下眼,看向對面的眼神帶着一點思索,仿佛從這個人身上看到了點熟悉的東西。
但很快,他冒頭的古怪便被蔣西的下一句話按下來了。
蔣西聽到這話果然笑了,朗口道:“去,讓嚴濤給我打聽打聽這人是哪兒的。”
其實蔣西心裡大概有個底了,左不過是秦岩包養的小情人。
這身段,這臉,啧。
“媽的,這二世祖吃的真好……”
蔣西舔了下唇,仗着隔得遠光明正大地盯着對面那張令他血脈噴張的臉不放。
二樓的包廂算得上是半開放的,顧驚山坐在窗邊沒少遭到注目,大半都是夾雜着惡心欲望的凝視。
顧驚山沒把這些人當回事,不鹹不淡道:“秦叔要知道你來這裡潇灑,保不齊打斷你的腿。”
秦岩樂道:“這不是有你嗎?”
秦岩可太懂他爸了,雖然不讓自己出入掃黃打非的場所,但隻要顧驚山在他的保命金牌就在,“我聽人說這夜色屹立江城多年不倒背後有點實力啊,但是……”
秦岩故作懸疑地停了片刻,引得桌上的裴予安好一陣不耐煩:“說話說一半,嘴不要可以捐掉。”
“但是我聽說這裡最近被盯上了啊。”秦岩沒接茬,繼續道:“我爸說江城還得大掃除一次。”
也就是因為這個秦岩才想着來看看這屹立不倒的銷金窟。
秦岩的父親秦有海是國内最大安保公司的頭,為人大方,治下頗有一道。
給不少因為卡學曆而無法轉到好事業單位的退伍老兵提供了一手好工作。
因着這層關系偶爾還會和警方合作,派人埋伏在要打掃的“老鼠”身邊,來個裡應外合。
顧驚山瞥了眼牆邊像裝飾一樣的門沒吱聲,斂下了眼裡的沉浮。
方圓五公裡都是廢墟,出門一百米直接消失在監控中,一整個法外之地,确實不知道這樣的地方是如何存活下來的。
太過顯眼了。
裴予安還以為秦岩要說什麼,見怪不怪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秦岩心裡想着事也沒去挑裴予安的刺,放在平時,他肯定是要把這句話用葉非白的口吻再說一次,以此刺撓裴予安一下。
“我就是好奇這個爛柿子為什麼可以苟延殘喘這麼久,我剛才可看見了好多江城不着調的二世祖。”
如果有其他更恰當的詞,秦岩想他應該不會說二世祖這三個詞,他感覺江城的這群智障都配不上這三個字。
要什麼沒什麼,憑着一點點财權就為非作歹的蠢貨。
顧驚山輕笑一下,不置可否道:“我也好奇。”
這裡的人到底生了怎樣一副腦子才會覺得秦岩是個不入流的二代,也把他們幾人當做了什麼明碼标價的貨物。
以至于每個進來打探的人都漏洞百出。
不過……
這裡确實有吸引他的東西。
顧驚山拿起酒杯晃了晃,眼神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