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随因甩了兩下手,想要把疼痛甩開,可再次放下時手指卻像含了火一般灼燒起來。“我來找人的,你們這有一個叫随嘉聿的人嗎?”
“叫什麼?”那保安似乎還不信她,遞給她一張紙和筆,“寫一下。”
随因拿着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随嘉聿”三字。門口唯一一盞路燈一閃一閃的,保安拿到屋内去看她寫的那張字條,打開名冊翻找了許久後,豁然開朗,他笑着同随因說:“原來是管理員的家屬啊,我這就給你聯系。”
“他真的在這裡?”
“那還能有假的不成?”保安全當随因在打趣他,連忙回到亭子裡打電話,電話沒多久對面就接通了,随因聽不見對面的聲音,卻将保安的聲音都聽了個大概,“對對,家屬呢,瘦瘦小小的,你要是有時間就出來看看,看樣子也走了挺久的。”
随因的心跳猛地斷了一拍,她有些喘不上氣,有些心慌意亂的,她該用什麼樣子去面對這個很久沒有見面,連電話都寥寥無幾的哥哥。
未出半小時,随因看到一個黑影向這裡靠近,直到人暴露在燈光底下,随因都不敢确認他的身份。他停好車,朝随因走了兩步,而随因卻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随因想,她記憶裡的随嘉聿是這樣的嗎,原來她這麼簡單就可以見到他了嗎,不需要再經過什麼考驗,曆練,這樣就兩人相見了嗎?
“阿因,是你吧。”他似乎也不敢确定,隻敢輕喚一聲昔日的昵稱,随因看着他,順着他的話答,“你不信是我嗎?”
随嘉聿連忙解釋道:“不是,我隻是怕認錯了人。”他又上前一步,這次随因沒有再躲,任由他牽着,他的手碰到了那處傷口,随因都忘記疼了,隻聽随嘉聿說,“你怎麼會這麼瘦。”
随嘉聿記得在離開前,随因還哭着喊着不舍得他,那時在他眼裡随因還是一個孩子。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晃眼就過去了。
他牽着随因走到自行車前,随因看了它許久,然後照着随嘉聿的指示座上後座。她側身坐着,兩隻手牢牢抓緊随嘉聿的衣服。
車駛入黑暗,四周寂靜無聲,隻有自行車輪胎和水泥地的摩擦聲,大功率的手電在照着前方的路。随嘉聿忽然開口:“阿因,很久沒有坐哥哥騎的自行車了吧。”
随因“嗯”了聲,道:“你也不回來。”
“我不是故意不回去見你的。”
“我知道。”随因抓着衣服的手又緊了幾分,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她隻知道原先不該她承受的那些,卻都被那些人施加在了自己身上,而随嘉聿卻逃出升天,“我離家出走了,哥哥。”
随嘉聿猛地刹車,自行車停了下來。随因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好似将臉貼近他的後背能得到他那急促的喘息聲,片刻後他才說:“必須得回去,你要上學。”
“不,我不想回去,我想跟着你。”随因堅定地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我就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