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徐晨露回到她的公寓。
三室兩廳的公寓裡簡單整潔,但她一個人住,還是空曠了些。
三個房間裡她住着一間,另一間當作客房,給爸爸媽媽過來時住,雖然他們也沒來過幾次就是了。
最後的一間,她原本預想要裝成寵物房間,可惜工作以後,休閑時間比想象中還要貧瘠,選擇了這個工作,終究不适合養寵,所以這個房間現在被她當成了簡易的書房在使用。
吃完飯做好家務以後,她坐在房間的飄窗上。
在這裡能夠看見清虹市的一部分夜景。得益于港口的存在,清虹的經濟貿易也算走在前頭,中心城區裡象征城市繁華的霓虹燈徹夜不息。
隻是在這繁華的背後,究竟存在着多少黑色交易,沒有人知道。
徐晨露在飄窗上放了幾個靠枕,她枕上去,給方洋沛撥打電話。
今天她查出來的同幾個境外公司交易的那個小老闆,名叫石磊,千禧年初,他放棄了在清虹的生意,舉家搬到臨市的一個小縣城裡。
準确來說,是他成功脫離了清虹的這個犯罪組織,想必從他口中,能夠聽到很多她們感興趣的東西。
徐晨露提前看了一下,要想到達那個縣城,需要先乘坐高鐵到臨市,之後便不再有鐵路交通工具,隻能轉坐大巴或自駕前往縣城。
坐大巴車不太方便,若是方洋沛願意和她一起去,倒是可以選擇自駕的方式。
徐晨露覺得自己有些卑鄙,查案原本是她作為警察的職責,她卻一次次地想要依靠方小姐,她總覺得兩人一起行動更有安全感。
如她所料,方洋沛聽說了這件事以後,不需要她額外的請求,她便提出想要一起出發,還表示時間上按照徐晨露的時間安排來決定。
“我這邊隻要沒有緊急的事情,都是随時可以關店休息的。晨露你那兒可以請假嗎?”
每次聽到方洋沛這樣叫自己的名字,徐晨露總是欣喜當中帶着一點羞恥,她想了一會兒,回她:“原本不需要請假的,本來就是在查案嘛,轉正後警員出外勤的花費還可以報銷呢。隻是……”
方洋沛明白她的意思:“那我們還是小心一點,請個假吧,就是不知道請假對你工作是不是有影響?畢竟你現在是實習生。若我獨自過去向石磊問話,不知道可不可以。”
徐晨露沒想到她會想得這麼長遠,對她解釋道:“啊,那當然不行,不是警察詢問的話,以後在證據的法律效應方面還有得掰扯。”
對面方洋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對這方面了解太少了,竟然說這種傻話。”
徐晨露忙回道:“不不不,這不是什麼傻話。而且,謝謝你關心我。”
方洋沛似乎在對面輕笑:“那就好,總之我什麼時間都可以。”
徐晨露想了想自己的時間安排:“嗯,那麼我先請好假,前一天晚上我準時下班,我們在高鐵站碰面,到了曦城再租車前往石磊家。這樣下來,我們在那邊應該隻用花費半天時間,到了第二天晚上,就可以坐高鐵回程了,我也就隻用請一天的假。”
方洋沛自然沒有異議:“嗯,聽你安排,時間定好後和我說一聲。”
徐晨露覺得方洋沛真是哪哪都好,就連工作都與她那麼合适,一個忙到腳不沾地,一個自由到可以完全聽從另一個的安排。
她小心翼翼問道:“那方小姐把身份證信息發給我吧,我決定以後就要直接訂車票了。”
對面沒有猶豫:“好。”
她于是得寸進尺道:“我覺得咱們發短信交流還是不方便……”
方洋沛輕松掉入這個小圈套:“那你加我微信号吧,綁定的就是這個電話号碼。”
“好。”
兩人将行程細節都商定好後,徐晨露美滋滋地挂了電話。
她馬上用方小姐的電話号碼查找聯系人,搜索框内彈出一個賬号,賬号名稱竟然是“興隆街113号汽車修理”。
徐晨露拿着手機,坐在飄窗上,對着這個賬号笑了有好幾分鐘。
她控制住自己,勉強直起腰來,眼角還有一些眼淚,接着點擊這個賬号,向對方發送了好友申請。
一會後,好友申請通過了。
徐晨露沒有第一時間打招呼,果然,幾分鐘後,對方發來一句“徐警官?”,接着發來一串身份證号碼。
徐晨露沒有忍住,問她:方洋沛,這是你的工作号嗎?
對方回她:不是,我工作生活不分開的,怎麼了嗎?
徐晨露吐槽: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的昵稱,很有創意。
沒想到方洋沛那邊發了一個害羞的表情過來:因為我微信上隻有姥姥和幾個朋友,大多數都是客人。
她真可愛,徐晨露從飄窗離開,躺倒在床上捧着手機滾了滾。
兩人又閑聊幾句,互道晚安後結束了對話。
徐晨露看她發過來的證件号碼,特地關注了方洋沛的生日,4月13日,離方小姐的27歲生日還有将近半年的時間,她把這個日子默默記在心裡。
徐晨露把手機放在胸口,眼睛盯着天花闆,無比期待這一次出行。
她已經計劃得十分詳細周全了,但現實就是總會讓你遇上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