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裡停留了一會兒,門外并沒有人像昨天那樣突然闖進來。
想什麼呢?方洋沛搖頭,趕走腦中的胡思亂想。
想什麼呢?這當然不是小事,徐晨露從小就知道,受委屈了就要說出來。
況且她希望能和方洋沛保持良好的戀愛關系,她不想再因為害怕尴尬而隐瞞自己内心真實的想法。
徐晨露憤憤地擦幹頭發,将擦頭巾往床上一甩,急匆匆地就往客卧走。
她暫時完全抛卻了以往的禮儀禮貌,在客卧門口敲了敲門以後,沒有等方洋沛回答,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方洋沛明顯剛剛從浴室裡出來,正把醫用防水貼從腿上摘下,還維持着單腳站立的别扭姿态,錯愕地看着她,說道:“我剛想說,等一下……”
徐晨露走到方洋沛面前,輕輕拉着她的衣袖,說:“等不及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不,我的意思是,”方洋沛喉間發出急切的聲音,原本就沒有保持住身體的平衡,被徐晨露這樣輕輕一碰,腿一軟,就沒法控制地往後面仰倒。
她知道身後是床,沒有慌亂地用手去抓周圍的東西,奈何徐晨露受了驚吓,手把她的袖子緊緊抓住,也跟着倒了下來。
“啊!”
身後是軟的,身前也是軟的,方洋沛沒有感覺痛,徐晨露被吓到了,手壓在方洋沛的肩膀附近,雙眼緊閉着,急促地呼吸着。
“對不起,”遇到這種囧事,方洋沛有點想笑,“我剛才有點失去平衡了,吓到你了吧。”
徐晨露從驚吓中恢複過來,順勢窩在她的懷裡不想起來。
呼吸間,睡衣摩擦間,都帶起一陣癢意,不一會兒,兩人笑成一團。
徐晨露笑着從方洋沛身上離開,側躺着,兩人的手和腳還糾纏在一起。
“疼嗎?”徐晨露不确定自己有沒有壓到她左腿的患處,擔心地問了一句。
方洋沛也側身看着她,回答說:“不疼,沒事兒。”
她想要坐起來,徐晨露卻按住了她,“都說了,我有事情跟你說。”
眼見徐晨露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被嚴肅取代,方洋沛完全側過身體,認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徐晨露話要說出口,才感到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吃香菜,你知道嗎?”
方洋沛聽到這句話,眼睛微微睜大了,徐晨露仿佛能夠聽到她内心的想法:就為了這樣一件小事,就要着急地沖進房間裡撲倒我嗎?
想到方洋沛有可能是這樣的想法,她便委屈不止,此刻被她盯着,又是難過又是羞恥,她掙紮着就要起來,“算了,你當我沒說過吧。”
方洋沛卻輕笑了下,她聽得出來這笑當中的情緒,沒有任何嘲弄的意思。
“我知道了,今天還往菜裡放了香菜,是我的錯。”
徐晨露心中還有委屈,看着她沒有說話。
方洋沛繼續向她道歉:“以前看你挑菜裡的東西,除了香菜,還會把各種輔料小料都挑出來,我還以為你對它們都同等的讨厭呢,可是做菜又不能沒有輔料。”
原來她并不是毫不在意,徐晨露臉紅了,小聲解釋道:“我沒有挑食,隻是它們的口感都不好,太……難以下咽了,隻有香菜,我是真的讨厭香菜的味道。”
“嗯,我記住了。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一定要及時說,好嗎?”方洋沛搖了搖她的肩膀。
“嗯。”
她怎麼會這麼好啊!
原來自己還覺得委屈,可是說開以後,又替方洋沛委屈,辛苦地做好一大桌菜,還要被自己“秋後算賬”,她卻沒有生氣,還這麼溫柔地和自己道歉。
兩人側躺在床上,面對面相望着。
盯着她沐浴後水潤可口的嘴唇,聞着兩人周身散發的相同的沐浴露的芳香,徐晨露離方洋沛越來越近。
徐晨露的雙手環住方洋沛的脖頸,含情脈脈地看着她,不消多說,方洋沛自覺地将臉頰湊近。
完全不同于醫院那次苦澀的親吻,女孩的唇沾上了薄荷味牙膏的涼爽,卻又在唇舌交纏中變得灼熱,明明渾身燙得不行,卻還在渴求着對方的溫度。
原來親吻是這樣矛盾又讓人上瘾的東西。
方洋沛吮吸着徐晨露的雙唇,耳邊聽到女孩被吻至深處發出的小小的嘤咛聲,忍不住翻身壓住了她,用一隻手支撐着身體,另一隻手銜了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
她的動作随着時間的流逝愈發狂亂,雙唇開始不停地在徐晨露的臉側和脖頸處流連,留下清晰的水痕,手伸進身下人的睡衣裡,揉弄她腰側柔嫩的肌膚。
徐晨露的手則掐在方洋沛的肩膀上,在她輕柔時撫弄,在她吻得重時也重重地掐她。
兩人臉上、身上皆是暧昧的紅色。
吻畢,她們默契地沒有停下來,徐晨露将身子往後縮,拉着方洋沛從床邊來到床上,她将那顆還有些濕漉漉的腦袋往下一推,閉着眼睛享受,雙唇不斷親吻着她的額頭。
方洋沛腦袋在女孩脖頸處作亂,手從腰部向下,憑着感覺動作着。
許久,她毫無章法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頭也停在徐晨露的胸前不動了。
那種從内而外生出的渴望慢慢平息,兩人平靜地擁抱在一起,不久以後,徐晨露先吃吃笑了起來,用手掐着方洋沛的下巴往上擡,果然看見一張紅透的臉,雙唇還濕潤着,卻被她自己咬住而有些泛白。
“你是不會嘛?”
方洋沛把頭又埋回徐晨露懷裡,輕輕點點頭。
徐晨露拍了拍方洋沛的肩膀,說:“走,去我房間睡,”方洋沛的濕發還在不停地滴着水,“都被你的頭發弄濕了,去我房間,我給你吹頭發。”
方洋沛覺得很丢臉,猶豫好久,才敢把頭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