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下一位要接受安檢的女士已經站到了位置,她也伸着手做出要捏臉的動作,徐晨露趕緊躲開,說了一句:“不可以!”
那位女士笑着收回手,“哎?我還以為……”後面的人群裡也發出一陣哄笑。
徐晨露紅着臉繼續安檢工作,心中則默默地吐槽着紀心:都怪紀阿姨!
嘉賓入場結束後,警隊留下幾人守着門口,其餘人都進入了場館内。
這是專門用來做展覽的場館,室内場地很大,一排排椅子占滿了場館的中心,大約能坐下好幾百人,主席台上主持人在台側做着準備。
座位兩旁已經擺好了很多蓋好了白色桌布的桌子,據說開幕式中還有茶歇,待會兒那裡會布上小點心和飲料。
開幕式仿佛隻是一個形式,會中會後的聯誼才像是最終目的。
警察們的位置不是固定的,他們圍着人群走動,觀察人群中有沒有可疑迹象。
徐晨露有意識地往前排區走去,那裡稀稀落落的,沒有坐滿,她快速看了一眼,資料上的符長峰等人還沒有出現。
她倒是看見了坐在第一排的何青蓮,還有周圍的何青蓮的同事們。
徐晨露正在人群中搜尋着,主席台後面突然一陣響動,烏泱泱一群人不知道從哪裡走了過來。
徐晨露記憶力很好,視力也不錯,她一眼就認出為首的符長峰,他身邊還跟着他的特助蘇念,和巨峰的總經理覃卓華。
徐晨露看一了眼手表,八點五十九分,符長峰等人果然很“大牌”,連這種規格的典禮都要壓着點到。
這群人瞬間把前三排的座位填得滿滿當當。
奇怪的是,符長峰身邊的兩個座位,坐着兩個讓徐晨露感到陌生的人,分别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年輕女孩,覃卓華坐在中年男子旁邊,女孩身旁的座位空了出來,蘇念則不見了蹤影。
主席台上傳來話筒的嗡鳴聲,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随着主持人登台,儀式正式開始了。
徐晨露順勢在這個位置站定不動,默默觀察着坐在第一排的幾個人。
儀式過程相當冗長,主持人控制流程,剩下一大半的時間都是某位領導某位專家講話,除了何青蓮的開幕緻辭她認真聽了幾句,其餘時間她和席上所有人一樣,都在神遊天外。
符長峰起身上台講話,才說了幾句,坐在他位置旁邊的女孩突然起身朝台後走去,她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引得衆人側目,連台上的符長峰也看了她一眼。
徐晨露難抵好奇,她和距離最近的同事做了個要上衛生間的手勢,從主席台一側的小門離開了這裡。
她知道門的盡頭就是衛生間,但她并沒有往哪兒去,而是在一樓的會議室和休息室門口徘徊。
可是這裡卻異常安靜,安靜到徐晨露就快以為自己跟錯了方向時,一陣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
徐晨露趕緊走到樓梯口附近,卻并未發現任何人的身影。
來不及多想,樓上一定還有人,不管那人是誰,她都要利用有限的時間上去看看。
這個場館二樓已經封頂,這裡的布局和一樓類似,長條走廊連接衛生間,兩旁錯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房間。
有的大門緊閉,有的大門被風一吹,就發出咿呀的響聲,在這樣的環境裡,徐晨露輕易找到了傳出說話聲音的房間,她借着牆壁躲在門口的視線死角,屏住呼吸聽起來。
裡面的人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偷聽,正在這隔音不好的房間裡用正常音量談話。
兩道陌生女人的聲音很好分辨,聽起來一個溫潤,一個更清亮活潑,徐晨露猜測溫潤的聲音屬于年長者,另外一個聲音很有可能屬于剛才離席的女孩。
徐晨露隐約還能聽見鍵盤敲擊聲。
女孩在質問另一個人為何離席,年長的人回她:“你也看到了,…需要我發幾封郵件,因為…不禮貌。”
女孩說:“…我也就不來了,你現在抛下我,我也沒有心思……”
即使看不見女孩的臉,徐晨露也能夠聽出她的趾高氣昂。
房間裡鍵盤敲擊聲止住了,她們中有人開始走動,徐晨露緊張地繃緊全身的肌肉,做好了隻要一有人碰到門拔腿就走的準備。
但是房間裡的人還在說話。
這次年長者語氣有些責備,“…太任性了,不能讓老闆滿意的話,你接下來的計劃……”
什麼計劃?
徐晨露興奮地将耳朵湊近,即使這樣做是徒勞。
女孩沒有提及所謂的計劃,而是不滿地說:“我不用顧及誰的面子,你到底是擔心我,還是…,你不許……”
兩個人的聲音激烈起來,叮當!屋子裡傳來什麼碰撞的聲音。
與此同時,徐晨露還能清晰地聽到身後有人被吓到而發出的急促的呼吸聲。
她下意識扭頭,身子因為驚吓緊貼着牆壁,喉嚨發緊,隻差一點就要發出尖銳的爆鳴。
好在她身後沒人,隻有踢踏踢踏跑動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徐晨露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還沒從驚吓中恢複過來,就聽到旁邊的門發出聲響。
顯然是屋内的人聽到腳步聲,出來查看情況。
怎麼辦?這時候再離開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