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禀莊主一事,就勞煩守衛長了。”
孫雪華微微颔首,以示感謝。尹曉棠見狀,也捂着鼻子,學着他的樣子說道:“勞煩您了。”
甯展陽睨了她一眼:“你這小丫頭也是講義氣,今日我下手重了,改日給你送點金瘡藥來,自個兒塗塗吧。”
言罷,他又瞪了眼金伯濤,一個字沒說,帶人離開了。
孫雪華轉過身,示意尹曉棠将手放下,小姑娘乖乖照做,那鼻梁早腫得老高,像個紅透的蘿蔔。孫雪華輕輕一按,尹曉棠就龇着牙,直抽氣,但是忍着一個“疼”字都沒喊,孫雪華輕聲道:“鼻骨沒斷,敷點金瘡藥,歇上兩天也就好了。”
“嗯。”尹曉棠悶悶地應着,“我以後一定苦修身法,絕不會再在這種事情上吃虧了。”
“術業有專攻,你盡力便好,何況守衛長以幾之長,攻你之短,本就勝之不武。”孫雪華簡單安慰了兩句,便從靈囊裡取出一瓶藥粉,交給對方,“塗這個吧,若是甯展陽明日真送金瘡藥來,你也照常收下,莫要違逆他。”
“好。”尹曉棠點點頭,“那孫前輩,我們今晚還按原計劃行動嗎?”
“等一晚,若我所料不錯,甯展陽應該現在就會去請示莊主了。”
金伯濤聞言,說道:“甯展陽好大喜功,不知會在莊主面前如何編排我們,明日,恐怕沒有什麼好結果。”
孫雪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态,隻和尹曉棠說道:“尹姑娘,我且送你回去吧。”
“嗯。”對方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來,金伯濤見狀,也不好挽留,就說自己留下來收拾殘局,三人就此别過。
尹曉棠住的地方也不遠,走幾步就到,孫雪華半路問她:“尹姑娘,你那同門,從前在五柳山莊的時候,學藝如何?”
“你說濤哥嗎?”尹曉棠仔細回憶了一下,“他修行也是刻苦,但多年來不曾有大長進,當時教我們的老師傅說他沒有悟性,後來他就離開山莊了。”
“嗯。”
“孫前輩,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無事。”
孫雪華沒有解釋,隻讓她安心養傷,尹曉棠也未追問,待到路口,就各自離去了。
孫雪華獨自回到李箫箫住處,心下卻仍是思量着金伯濤一事。他趕到那院子時,尹曉棠正被甯展陽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可金伯濤就在一邊不聲不響地看着,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不知是害怕,又或是其他原因。
孫雪華覺得奇怪,但他與金伯濤僅有幾天交情,不好在尹曉棠面前多言,便作罷。而那甯展陽,雖說蠻橫自大,但隻要給足了他臉面,也非是糾纏之人。但金伯濤口中,這位守衛長似乎總愛搬弄是非,嚼人舌根。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還有待商榷。
孫雪華飛身越過庭院,無聲無息地落在窗沿,悄然進了屋。
李箫箫尚在熟睡,不曾醒來,隻是那被子又被他攪得滿是皺褶,孫雪華給他蓋好,和衣躺下。
另一邊,甯展陽跪在一處漢白玉石階下,恭恭敬敬地俯首道:“懇請莊主示下。”
屋内燈火長明,一雙枯瘦的手摩挲着那張完好的靈符,聲音沙啞地說道:“這靈符,确實出自高人之手。”
甯展陽道:“屬下已确認過,那姓尹的小姑娘有些底子,但身法不行,實戰欠缺,可那少年人,不簡單。”
“嗯,就照你說的辦吧,莫要出了岔子。”
屋内發出了指令,甯展陽再叩首:“屬下遵命。”
言罷,他便起身離開,屋内,那雙蒼老的手将靈符置于燭火之上,可那薄薄的紙張卻不曾燃燒,反而靜靜地散發出一縷幽香。
“這術法——”
老人一頓,慢慢收回靈符,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