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葉蘭绡把這位不可一世的邵家少主砸暈了過去。
“還愣着做什麼,快幫我一起把他拖進房間綁起來!”葉蘭绡沖1959号喊到。
1959号剛從死裡逃生中喘勻氣,就和葉蘭绡一左一右架起邵峋往房間裡送。
“今天晚上可太刺激了!”1959号撕碎一條床單,許久才綁住邵峋的一隻手,而葉蘭绡已經動作麻利地綁住了邵峋的兩條腿和另一隻手。
此時,邵峋像一個攤開的“太”字被綁在床上。
葉蘭绡累得氣喘籲籲的,1959号的目光卻癡迷地落在邵峋的臉上和身上,她已經趁邵峋暈倒,摸了好幾把他的臉,一邊摸一邊說:“老娘平時沒有别的興趣愛好,貪财好色除外。我宣布此男讓我塵封已久的心再次有了跳動的感覺。”
葉蘭绡發現1959号最大的特點是記吃不記打。
她走進邵峋的書房,略微思索後便草拟起一份合約。
鋼筆書寫的字迹還有些許濕意,葉蘭绡拿起紙張放在嘴邊吹了吹。
夜還很長,床上的人兀自昏睡不醒。
1959号過完手瘾後,百無聊賴地在邵峋屋子裡翻來翻去。
她翻出來一隻用珍珠編織而成的兔子手辦,那珍珠又大又圓又亮,1959号說這是宮裡妃子才配擁有的頂級東珠,她自然把東珠兔子塞進了懷裡。
一會兒她又翻出來一串戰國紅瑪,啧啧稱奇,順手也把這串紅瑪戴在了脖子上。
她還翻出來一些破破爛爛的拓片,随手撇到一邊,葉蘭绡卻眼尖地發現這是行内人有市無價、求之不得的孤品。
1959号叮哩啷哐地把奇珍異寶戴滿了全身。
葉蘭绡在閉目養神,她被折騰了一天,此時已經很累了。她趴在書桌上半打着盹兒,突然從書桌的縫隙裡瞥見一幅水粉畫,她打開抽屜,熟悉的圖案映入眼簾。
這似乎是珠寶設計師的畫稿,上面畫了一幅以黃色琥珀為主石,以祖母綠、翡翠、歐泊等為輔石的旋覆花胸針,這個胸針造價昂貴,用料大膽,構造極為華麗、繁複,想要将細枝末節畫好并不容易。
畫稿的主人似乎落筆很猶豫,有些線條有數次修改塗抹的痕迹。
葉蘭绡取出這張手稿,竟然發現下面有厚厚一摞畫稿,都在用略帶猶豫的筆觸描畫那個胸針。再看廢紙簍裡,也都是廢棄的胸針畫稿。
葉蘭绡甚至能感受到畫主人深深的執念。
她心下一動,拿起畫筆,将畫稿補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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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四五點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葉蘭绡被邵峋那邊傳來的聲音吵醒。
他似乎夢見了極為痛苦的事,一直在不安分地掙紮,口中斷斷續續喊着“别走……别走……”
1959号也醒了,金櫻女子監獄的作息已經把她調教成一個四點準時醒來的鬧鐘。
她一邊吃着早點,一邊坐在床頭觀摩邵峋好看的臉。
葉蘭绡在聽清了邵峋的那句夢話後,卻突然心有意動,動手改起了那份合約。
邵峋醒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嘴角沾着面包屑的瘋女人正沖着他露出花癡的笑容,嘴裡噴出隔夜的難聞的氣味。
他萬般嫌惡地撇過頭,那幫老家夥又趁着他發病,把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安排進了他房間。
1959号卻好像看不見邵峋的嫌棄,“呀,睜開眼更帥氣了呢!”她一邊說一邊招呼葉蘭绡過來:“1999号,快把你的合約拿過來簽字!”
葉蘭绡發現今天的邵峋和昨晚的完全不一樣,昨晚的仿佛被下蠱的病貓,今天這個才是那個孤高冷冽的邵峋。
葉蘭绡低下頭,斟酌着對邵峋說:“邵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昨晚情急之下,多有得罪,我們并無絲毫冒犯之心。”
她舉着合約站在邵峋面前,邵峋隻瞥了一眼,隻見上面列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點,最末一句是“如有違背,痛失所愛”。這句話是葉蘭绡聽見邵峋的夢話後添加上去的,邵峋卻氣笑了。
“你有什麼資本跟我談條件?”他說。
葉蘭绡此後很多年都會想起這句話,這是邵峋這一生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或許她跟邵峋的感情基調一開始就已經奠定了。
葉蘭绡拿出一把匕首,抵在邵峋的脖頸處,“您現在被我們綁着,四周也沒有您的人,您看,我們是不是有一點點‘資本’了?”
邵峋濃密睫毛的影子被頭頂的燈光投在眼睑處,像兩隻合起翅膀栖息在草葉上的豆娘,使他的臉有了異樣的生動。
可惜那樣好看的臉,非要配上這樣一張歹毒的嘴。
“哦?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資本’?”邵峋一隻手已經輕松掙脫了捆綁。
葉蘭绡定睛一看,差點氣暈過去,原來1959号隻給邵峋亂七八糟地系了個蝴蝶結!她這是給自己找了個什麼色令智昏的豬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