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绡獨自乘車前往綜合醫院,路過A市最大的摩天輪時,發現摩天輪正在被拆除。
葉蘭绡從沒去過這個摩天輪,想不到就要被拆除了,她想到摩天輪下面看一看,便吩咐司機停車。
司機面色有些猶豫,葉蘭绡知道是邵峋的意思,他對她的行程看管嚴格。
“我想去吃摩天輪旁邊那家馬拉糕。”葉蘭绡說。
司機請示了邵峋後,把車開到了摩天輪下面。
這家馬拉糕是個馬來西亞人開的,據說特别正統,很多人排隊買,葉蘭绡高中時就聽同學說過,一直沒機會吃。
生活助理下車買馬拉糕去了,遠遠排在隊伍後面。
葉蘭绡打開了車門,對司機說:“我下車透透氣,買回來叫我。”
葉蘭绡擡頭看着這座摩天輪,此刻它沒有亮燈,以後也不會亮燈了。
摩天輪四周已經被圍擋起來,建築工人正把拆下來的部件往下搬。
“造孽哦,說拆就拆,這些高層鬥法要不要這麼勞民傷财!”工人們議論紛紛。
一隊戴着安全帽的人走了過來,他們穿着西裝打着領帶,葉蘭绡知道他們并不是普通工人。
葉蘭绡正要回車旁,一個男人叫住她。
“是葉蘭绡小姐吧,我在梁峪甯生日會上見過您。”
葉蘭绡這才看向他。
男人做自我介紹,“我是梁峪甯的叔叔梁青,也是這座摩天輪的主要建造者。”
葉蘭绡恍然大悟,“您好,聽梁峪甯說起過您。”
梁家人的基因真是優秀,這個梁青放出去怎麼也說得上是青年才俊了。
梁青詫異地挑了挑眉。
馬拉糕已經買好了,小助理拎着一大袋馬拉糕,看樣子是把每一種口味的都買了。
葉蘭绡挑了塊南瓜椰漿馬拉糕攥在手裡,又指了指剩下的馬拉糕,問梁青要不要來一塊。
梁青擺擺手。
葉蘭绡正要轉身離開,梁青突然對葉蘭绡說:“葉小姐,你放過梁峪甯吧。”
葉蘭绡不明所以,詫異地看向梁青。
“我們梁家不是邵家的對手,這短命的摩天輪就是最好的證明。”梁青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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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绡到了醫院,在太太病床前說了會兒話,又囑咐了護工一些事,邵峋便打電話來叫她回去。
葉蘭绡正要坐電梯下樓,突然看見護士推着一個熟悉的人朝隔壁電梯走去,那人臉上包滿了紗布,但葉蘭绡還是憑借張家人特有的倒三角眼認出了他。
葉蘭绡跟在張從文身後進了特護病房,病房裡正插着電燒開水,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你跟進來做什麼,是看我死沒死嗎?”張從文聲音虛弱地說。
“你們為什麼要害死我父母?”葉蘭绡終于問。
“這個問題你不該來問我,應該去問邵峋,我們張家唯邵家馬首是瞻。”張從文說。
葉蘭绡冷笑了一聲:“不要空口白牙攀扯别人,我父母過世的時候邵峋還沒掌家。”
“我會去告你們謀殺的。”葉蘭绡說,“你們張家人作惡多端這麼多年,早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我們受到的懲罰還少嗎?我父親和妻子都死了,兒子昏迷不醒,我重傷未愈,倒是你,葉蘭绡,你怎麼命這麼硬,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啊?”
張從文突然抄起手邊滾燙的開水朝葉蘭绡潑去,葉蘭绡躲閃不及,隻來得及背過身去。
疼痛并沒有意料中那麼慘烈,葉蘭绡隻感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烈灼燒感。
葉蘭绡聽見“啊”的一聲慘叫,一個人将她護住胸前。
“梁峪甯,你沒事吧?”葉蘭绡關切地看着梁峪甯。
原來梁峪甯聽從父親的吩咐來探望張從文,剛好在病房前聽見他們說話。
當他看見開水朝葉蘭绡潑去,以平生想都想不到的速度護在了葉蘭绡身前。
梁峪甯背部的燙傷十分嚴重,被确診為三度燙傷,醫生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衣服與燙傷的皮膚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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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峋一接到消息後便趕到了醫院。
邵峋到的時候,葉蘭绡剛把手臂從水龍頭下贖回,護士正在戰戰兢兢地幫她上藥。
看着葉蘭绡胳膊上連片的水泡和發紅的皮膚,小臉疼得直打哆嗦,邵峋覺得有一個鑽子狠狠地鑽進了他的心髒,擰緊再不斷攪拌那種。
他眼眶發紅,吻着她的眉心說,“寶貝,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