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現在額頭上的那點紅印看着很是明顯。
宋歸年見狀,挑了挑眉,“走路這麼不小心,當心一會兒出去掉到溝裡。”
“可别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司寒知道宋歸年這是在笑話自己。佯裝作狠,剜了他一眼。也不接他的話。
宋歸年唇邊溢出一絲輕笑。蹲下身子,撥開牆邊胡亂生長的雜草。
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這洞的大小……
司寒繞着這個洞轉了一圈,又擡頭比了比宋歸年現在的身形。
她倒是能鑽過去,但若是以宋歸年現如今的身形,想要過去,恐怕會有點困難。
此時,司寒見宋歸年朝着那洞口擡了擡下巴。
“你先?”
司寒警惕地看着他,“你應該不會在我背後做什麼小動作吧?”
宋歸年嗤笑一聲,“我光明磊落,從來不做小人之事。”
“更何況,這洞口就這麼大,我能做什麼小動作?”
司寒在心裡琢磨了一會兒,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宋歸年骨子裡帶着的那一點惡劣心思可謂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雖說現在看起來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誰知道後面又會整出什麼事情來。
宋歸年見司寒根本不上鈎,眉頭微挑,傾身問道:“怎麼?你這是害怕了?”
司寒讀出他眼底那一點“不過如此”的意味,哪裡受的了這樣的挑釁。
當即拎起了自己的裙子,蹲下去。
“我先來就我先來,說的跟誰還怕你似的。”
宋歸年眉心一閃,讓開到一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過司寒畢竟是一個姑娘家,平時大大咧咧慣了,但是要在一個男子面前從這洞裡鑽過去……
算了!豁出去了!怎麼說這都是自己的提議。
司寒心一橫就往裡鑽。
洞口窄小,所幸司寒的個子也小,很順利地就鑽了出去。
不過她剛剛在對面一探頭……
嗯?眼前怎麼會有一雙鞋子?
這鞋的樣式……
想明白的那一瞬間,司寒猛的擡頭往上一看。果然!
宋歸年就這樣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滿是玩味。
司寒一骨碌就從地上爬起來,瞪大的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
一會兒看看宋歸年,一會兒又看看身後牆下的小洞。
再一看這與王府截然不同的景色。
司寒十分确定,自己就是已經從王府裡出來了。
可是宋歸年……
他又是怎麼出來的!
“你……你是怎麼……”司寒驚的幾乎都要說不出話來。
宋歸年替她撣去衣服上的塵土,用眼神示意她朝上看。
司寒不明所以,仍舊是一副震驚的樣子看着他。
宋歸年解釋道:“你不是知道我自小習武嗎?雖說學的是暗器,輕功也不怎麼好,可是翻個院牆還是能做到的。”
司寒臉上瞬間漲的通紅,“你們學輕功的,不是都可以帶人一起飛嗎?帶個我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你就這樣看着我鑽啊?”
這話一說出來,宋歸年的眼神中就帶上了幾分揶揄的意味。
“這不是聽阿竹說你想鑽嗎……”
司寒下意識地反駁,“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鑽了!”
宋歸年挑挑眉,司寒一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果然,隻聽他說道:“你敢保證你不是想看我出糗?”
司寒一時語塞,自己的心思居然能被宋歸年猜了個透徹。
自知理虧,司寒也不會去承認,故而硬着頭皮道:“沒證據就不要亂說話。”
宋歸年看在眼裡,覺得司寒這樣倒是更顯活潑。
他似乎能從這一點一滴的相處裡,窺見司寒本來的性格。
明媚中帶着一點小孩子心性。倒是意外的可愛。
直到此時司寒才意識到,宋歸年這分明就是故意拿她尋開心。
故而撇着嘴氣呼呼地在前面走,留着宋歸年一個人在後頭慢悠悠地跟着。
沒一會兒,司寒覺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牽住了。
回頭一看,是宋歸年往前趕了幾步将她拉住。
眼眸中還有未散的笑意。
“别生氣了,是我不好,我請你吃東西?”
司寒回過頭來,眸中不掩疑惑,“你這麼多年沒出來,還知道哪裡的東西好吃?”
宋歸年卻賣了個關子,沒明着告訴司寒要帶她去哪。
“跟着我走就是了,保準不會讓你失望。”
這一下可是把司寒的好奇心給激起來了。
宋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幾乎與世隔絕一般,如何還能知道這些。
司寒是真真正正地第一次踏足在帝都之中。
她原先是在江南長大,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無比新奇。
與她相比,宋歸年在這寬街窄巷之中穿梭,顯得熟稔許多。
因着今日是中秋,這會兒路上的商販也多,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琳琅滿目。
有好些東西都是司寒未曾見過的。
她的年歲本也不大,卻正是愛打扮自己的年紀。
司寒見着路邊攤子上擺着的一隻白玉簪。
一時間迷住了眼。
司寒走過去,拿起那根簪子放在手裡細細看着。
想起之前母親還在時,也曾有過這樣一支白玉簪。
雖說樣式不大一樣,但是司寒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手裡的這根玉簪觸手生溫,不用多想便知道這是極好的玉石所雕刻。
攤主見司寒喜歡的緊,又見宋歸年跟在她身後。
笑嘻嘻地開口道:“這位公子,尊夫人花容月貌,若是戴上這簪子必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