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用錘子砸開,萬一是什麼易碎的東西,一錘子下去,隻剩個渣了。
想了半晌也沒想到什麼特别安全的法子,司寒隻好用最簡單的方法。
将那玉石放在庫房裡。
在庫房裡那種全然被黑暗包裹的情況下,玉石果然發出一條一條線狀的熒光。
司寒拿了一把刻刀,沿着那線條的方向一點一點鑿開,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這種省着力氣的活,才是最難做的。
直到将一塊玉石鑿下來,司寒見着裡面卡着一張紙。
紙張的一角露出來,看着這厚度,似乎……是一個信封?
司寒伸出手撚了一下,這手感,确實像是信封。
所以說……國師在這玉石裡面封了一封信,還給了大理寺卿?
這可真有意思。
既然确定了不是什麼會被砸碎的東西,司寒索性拿了斧子過來,朝着玉石狠狠一劈。
地上的玉石瞬間沿着之前碎裂的紋路四分五裂。
而那信封邊躺在地上。
收拾了這玉石,将那信拿到屋裡,小心翼翼地拆開。
瞧着這信封裡放的紙張,還不少呢。
一張一張依着順序拿出來,在桌子上擺好了,司寒拿起信紙,從頭看起。
這是……
這竟是與西域來往的書信!
是西域的回信。
這一封一封,小到各個邊關要塞的戍邊人數,大到駐守的将領,布防圖,通通問了個遍。
而見後面這幾封的意思,應當是悉數告知了。
而信中,甚至提到了京城的布防圖。
最後一封,似乎是還未寄出去的,給西域的回信。
裡面的内容,涉及到了官員的更換。
落款是……大理寺卿的名字!
隻是幾息之間,司寒便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大理寺卿是決計不會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
這個玉石是國師送給大理寺卿的,裡面裝的就是僞造的書信。
所以,真正通敵叛國的人,不是大理寺卿,而是……國師!
難道還真如她之前所想,一個國師,竟也妄想覆滅整個王朝嗎……
這玉石是一年前國師贈予大理寺卿的,如果不是大理寺卿将這東西送給了自己,哪天東窗事發,大理寺卿必然是百口莫辯。
想到這裡,司寒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不知道國師是看中了大理寺卿身上的哪個特質,竟然要将這髒水潑到他身上。
然而此時大理寺卿隻怕還是對這一切無知無覺,還舒舒服服和自己的夫人過着平淡日子呢。
司寒深深吐出一口氣,幸好,幸好自己将這玉石拿了出來,就算是現在有人去大理寺卿的府邸搜查,也隻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了,司寒想了想,将那幾封信疊好了收在櫃子裡。
國師通敵叛國一事必然是要找機會告訴陛下的,隻是自己連一點實質性的證據都拿不出來,單憑她和宋歸年兩張嘴,可是無論如何都說不清楚的。
但是,她一個太醫,往小了說,這事與她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要說讓誰去查……
思來想去,也隻有告訴大理寺卿,讓他想辦法,将這件事情查清楚。
萬一真因為這幾封輕飄飄的信,西域入侵,到時候才真是為時已晚。
宋歸年來的時候,司寒正蹙着眉坐在桌前,心裡想的念的全是剛剛發生的事情。連宋歸年走到了眼前都沒有發現。
“夫人,夫人!”宋歸年提高了聲音,伸手在司寒眼前晃了晃。
這才終于喚回了她的神志。
“一進來就發現你坐在這愁眉不展的,玉石裡面的東西取出來了?是什麼?”
司寒眨了眨略微有些幹澀的眼睛,凝重着神色将剛剛發現的東西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再将那幾封信從櫃子裡拿出來給宋歸年看了。
“這……”宋歸年也沒想到這玉石裡面的東西居然會是僞造的,大理寺卿通敵叛國的證據。
宋歸年翻動紙張的速度越來越快,顯然他心裡想的,與司寒當時所想并無二緻。
“這事,必須盡快告訴陛下。”宋歸年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
國師不可能無緣無故将通敵這件事情栽贓給大理寺卿,若說是為了扳倒他,未免也太小題大做,所以更大的可能就是,這件事情是國師自己做的,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所以丢出來了一個擋箭牌。
而這個倒黴蛋,就是一直以來謹小慎微的大理寺卿。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就這樣去說,陛下會不會……”
司寒後半句話沒有說完,宋歸年也能聽出來她的意思。
無非就是擔心,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去指認國師,會不會被陛下認為是在栽贓陷害。
就像……國師對大理寺卿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