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雙手一拍,當即就要去院角找竹簍。
牆邊堆滿了雜物,溫梨就蹲在地上翻找下午可能要用上的工具。
……鐮刀?這個應該用不着……
……這個鋤頭太大了……得換個小的……
算了,幹脆帶個小鏟子好了……
竹婁肯定也要拿……
溫梨低着頭念念有詞地左翻翻右翻翻,誰料下一刻就被人爆了頭。
“……哎喲!”
東西就這樣直接砸在溫梨頭頂,發出咚的一聲響。
這聲音一聽就知是個脆腦瓜。
溫梨憤怒擡眼……竟是個小紙團。
小紙團哪扔得了這麼重,一看就是有人為了精确瞄準往裡面塞了小石子之類的。
她驚疑地看向落在她旁邊的“罪魁禍首”,又擡頭看向牆頭,上面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的。
溫梨皺皺眉頭,快速地環顧四周,顧清他們還沒出來,此時院中仍隻她一人。
她飛速把躺在地上那一小團紙揣進兜裡,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
那個二百五這麼損?
溫梨揉揉被砸疼的頭,轉身将剛剛翻出來的鏟子和小藥鋤裝進竹簍裡,快步回了自己房間。
溫梨住的雖是側屋,但看着卻比正屋還要寬敞,原因無他,先前溫家還有三個兒子,算上溫梨總共四個孩子,建屋時銀錢不夠,隻能把後頭的側屋做大些,中間加道門,三兄弟住一邊,溫梨一人住一邊。
後來三兄弟都陸陸續續嫁了人,溫母就幹脆将中間那道門給拆了合成一間大的好讓溫梨住得更舒适些。
屋内設施簡單,靠窗是一張溫母打的書桌,靠着書桌的還立着一人高的書架,最裡頭是一張梨花木床,梨花木是溫母親自上山砍的,梨花木床也是溫母親自做的。床做的精緻,床梁上還能看見細細雕出的花紋。
書架是沒什麼書的,大多都被堆到了桌子上,原主是個不愛收拾的,溫梨也是,隻有顧清打掃屋子時會順帶整理整理她的桌子,但大概是怕弄亂她的東西,因此就算收拾也隻是把桌上亂七八糟的毛筆挂上筆架。
所以這桌子也就一直是這副亂糟糟的樣子了。
按溫梨的話來說,這叫亂中有序,要真有一日把東西整整齊齊碼在一起,她可能還真找不到了呢。
溫梨進到屋子,反手将門闩一放。
皺巴巴地紙團被她捏在手裡,打開一看,裡面果然夾着一個小石頭,溫梨嘴角微抽,随手丢下石子看向紙條。
上面的内容不禁讓溫梨倒吸一口涼氣。
——梨娘……你可安好?今晚亥時(晚上九點到11點之間)老地方見,我很想你……
……梨娘,這紙條果然是給她的,哦不,是給原主的。
…………她好像大概也許可能知道是誰給她的了……
……不過這紙條的到來還真提醒了她一件事了,溫梨托腮沉吟一聲。
……差點把他給忘了。
溫梨腦門一拍,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用雙手抹了把臉,将紙團順手塞進自己的床鋪底下,出了房門打算去尋顧清。
下午挖完草藥最好能當天就拿到鎮上賣,家中的餘糧真的撐不了多久,所以最好盡快出發,晚上她還得出門赴約呢……
溫梨來到前屋裡,飯桌上已經沒人了,桌子也被收拾的幹幹淨淨,裡屋若有似無地傳來溫母溫父說話的聲音……
溫梨當機立斷的轉身往院中那幾塊木闆子搭成的小廚房裡找去。
他應該在洗碗吧……溫梨猜測。
溫家的廚房十分逼仄,一人便可完全将門擋住的那種小,因此除去溫梨剛穿來來時進來轉過一圈的那次後,她便再沒踏足。
“顧清,你在裡面嗎?”溫梨邊喊着邊往裡望去。卻不料下一秒溫梨瞪大雙眼,竟是被直接被驚得愣在原地。
——廚房沒有門,這也讓溫梨一眼便将廚房裡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顧清背對着院子,正拿着溫梨剛剛吃過的碗……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把溫梨未吃完的米粒扒到一塊,然後慢慢的舔舐着……
溫梨腦子轟隆一聲停止了運轉,顧清舔舐的動作一頓,脊背瞬間僵在原地,身形微微發顫。
……一陣詭異的沉默讓溫梨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顧清緩緩将碗擱在竈沿,又緩緩地轉過了身,一雙漂亮的狐狸眼被劇烈的羞恥心給熏得通紅。
他雙手緊緊的攪在一起,整個人惶惑不安地站在原地着。仿佛是做了天大的惡事被人抓了包,正等待着正義的審判。
溫梨也好不了多少,那顫抖的身軀,躲閃的目光無不刺痛着她的雙眼。
溫梨連忙挪開視線……咳咳,這廚房可真廚房啊……
“呃……那個……我的碗……”她想了想還是遲疑着開了口。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顧清立即慌張地搖頭,腳步連連往後退去,直到腰際抵住竈台,整個人退無可退……
“對不起,妻主……我會把你的碗洗幹淨的……”他幾乎是羞愧低着頭,仿佛已經低到了塵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