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和李松雲一出門便見張淼無精打采的愣站在門口。
李松雲走過去拍了拍張淼,道:“好了,别傷心了,那邱夫子脾氣就那樣,咱們去吃飯吧,化悲憤為食欲,忘掉今天的不愉快!”
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張淼晃了晃頭打起了精神,就又露出了笑臉。
“也是,沒事……這點小事也算不得什麼,那咱們走吧!”
李松雲也笑了,頗為豪氣的左手攬着溫梨,右手攬着張淼往食堂走邊說道:“這才對嘛,走走走,晚了可就沒菜了,不過下次你的東西可得好好收起來,要再來一次,邱夫子非得把你單獨叫出去談話呢。”
張淼撓撓頭,納罕道:“這次隻是個意外,我也納悶呢,怎麼就丢了呢?”
溫梨開口玩笑道:“不會有什麼别的人沒寫完課業,偷摸着拿淼姐的頂上去了吧哈哈哈。”
溫梨這話本就是沒什麼依據随意說出口的,沒想到話音剛落旁便的兩人竟詭異的沉默了下來。
溫梨看着不語的兩人,頓覺一絲不對勁,追問道:“怎麼了,你們怎麼不說話,難道淼姐的課業還真有可能是被……”
“噓……”李松雲突然噓了一聲打斷了溫梨的疑問,她手指了指食堂門口。
幾人在談話中不知不覺竟已到了食堂門口,現下正值午飯時間,人正多着呢,李松雲有些神秘兮兮的說道:“人多眼雜,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再慢慢說……”
再看一旁的張淼,也是一副陷入思考的神情。
溫梨眉毛一挑,哦豁……還真有事啊。
這下溫梨就起勁了,連忙拉着兩人進到食堂。
三人都是普通農家出身,身上也沒多少銀子,不過這倒是少了糾結吃什麼這一環節,三人熟練地排隊點了份“窮鬼套餐”——兩個粗面饅頭加一小疊鹹菜。
三個“窮鬼”一人拿着兩個饅頭,不顧其他同窗的好奇的目光,四處穿梭找了個隐蔽的座位坐下。
張淼笑着稀罕道:“梨妹今日竟然肯陪我們一起吃這粗面饅頭了?”
以前原主最是好面子,在家裡都是被人捧着的,在外頭哪裡肯讓人輕看,因此在書院讀書時,要麼就肉疼的買一碗白飯,要麼就趁沒多少人時在買饅頭兜回寝舍裡吃。
但在溫梨眼中,向慶縣玉宣書院的學子們大多都是普通農戶女兒,隻有少數學生,譬如杜星她們才能頓頓吃的起米飯,像這些普通學子,平常餓了用粗面饅頭果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因此溫梨自覺沒有什麼好丢臉的,畢竟……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荷包……她也沒這個資本啊……
因此溫梨聞言隻呵呵笑了兩聲,道:“不要在意這麼多嘛,松雲姐,你快接着剛才說的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咱們書院是發生什麼了嗎?”
張淼說道:“梨妹你不知道嗎,我們就是懷疑那人啊!”
溫梨一臉懵,道:“哪人?”
溫梨說完,将原主的記憶拉了出來又搜羅了一遍,又肯定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回倒換張淼和李松雲驚訝了。
張淼道:“我們沒和你說過嗎?就是你旁邊那位的事啊!”
旁邊那位……阮良?溫梨更加迷茫了。
看着溫梨那一臉不似作僞的迷茫表情,張淼這才收了玩笑的神情,李松雲也看看左右,勾了勾手指,道:“梨妹,再靠近一點點,我講給你聽。”
溫梨趕忙靠近,李松雲這才道:“梨妹,這事也是我和淼妹從别處聽來的,暫時也沒什麼證據啊……”
溫梨有些急了,催道:“哎呀,松雲姐你就快說吧!”
李松雲這才又開口:“梨妹,你還記得你的那個同窗嗎?就那個叫阮良的。”
溫梨一下子睜大了眼。
沒想到這事還有阮良的份。
溫梨連忙回道:“我當然知道了,不過她還挺安靜的……我都沒怎麼跟她說過話呢,她怎麼了?”
李松雲将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道:“你記不記得之前阮良的的學業還挺不錯的?這幾個月來考第才越來越不好了?前些日子還被老師訓了……”
溫梨歪頭思索了會兒,看着兩人的眼睛,才點頭道:“嗯,應該是有這麼回事吧,不過我以前好像也不大關注這些……”
李松雲揮揮手道低聲道:“哪是應該呀!那就是啊,阮良家裡窮得要死,剛來我們學院那會兒連束脩都交不起,比我家還窮,聽說家裡還有個藥桶子爹,每年喝藥吊着那條命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但當時她讀書好啊,聽說人又孝順,我們這書院的院長看她可憐,就答應她每年的開學考若能讓院長滿意,進書院前就破格允她欠交束脩,說是等之後手頭寬裕了再補……”
溫梨聽着李松雲的話,張了張嘴:“既然阮良學識這麼好,那為什麼現在卻在我們學院這麼不起眼了?……難不成她之前的學識都是假的,是她偷了别人的答案?”
李松雲和張淼對視了一眼,神色不明。溫梨得不到回應,有些急切的看着兩人。
李松雲才又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本來讓院長滿意這事又沒有個确定的分數線,每年考卷不是我們梨妹和淼妹,再就是加上那個杜星排名在前面嗎……她再怎麼讓院長滿意也排不到你倆前面啊,而且她平常測驗又平平無奇,誰知道是不是院長心疼,要我說要她她考卷這事說不準就是個幌子呢……不過老師們一開始也感覺奇怪,甚至還專門找過她談話……”
溫梨:“專門找她……那然後呢?”
張淼:“然後就是今年啊,這都是陳年老事了,我原本還以為你知道的,沒想到你還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