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換了個坐姿,用眼睛的餘光偷瞄着阮良,阮良還是和以前一樣,低着頭,也不知道聽沒聽課,臉色也正常,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少了什麼東西。
她總是這樣沉靜又不起眼,完全讓人想不到這樣一個人會總跟在杜星那種惡霸後面走來走去。
溫梨咬着筆杆想了想,刷刷刷的在白紙上寫下一段話,還頗為滿意的端詳了一下。做完這些,溫梨終于能夠安心靜下來安心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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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一響,負責明法科的駱夫子便将手中的書一合,因蒼老而泛起白翳的眼睛将滿室的人掃視一圈。
“今日就上到這裡,下學。”
總學子齊齊起身拱手恭送,溫梨趁着站起來的間隙,将手上的紙條扔到了阮良桌上。
阮良自然看到了突然降落在自己桌上的那一小張紙條,她行禮的動作微微一頓,下一秒,溫梨便感覺旁邊有股強烈的視線向自己射來。
見駱夫子已經走出講室,溫梨也不再久留,隻意味不明的看着阮良便拎起自己的書箱到後面去尋張淼李松雲兩人。
阮良仍是神色未變,寬大的長袖往桌上一拂,下一秒,桌上的紙條便沒了影子。等阮良再轉頭去看時,溫梨已和她的兩個舍友勾肩搭背的往門外走,阮良視線隻停留兩息,立馬又轉了回來。
前頭杜星将書箱往狄紫苓手上一扔,狄紫苓伸手接住,嬉笑道:“星姐,咱們今晚去哪玩啊?”
杜星道:“聽說西市新出了不少好玩意,正好許久也沒給阿玟送東西了。”
狄紫苓立馬反應過來,谄媚道:“那我也去給星姐參謀參謀……”
杜星邪笑着上下打量她兩眼,語氣裡滿是懷疑,道:“就你這品味?”
說罷又轉頭看向阮良,問道“阿良,你去不去?”
阮良沒有絲毫猶豫地道:“我還得回去做飯。”
意料之中,杜星不甚在意的點點頭:”行吧,那我們先走。”
講室内沒一會兒就走空了人,阮良松了松捏着紙的手,緩緩将身子蹲下,打開放在桌邊的書箱,拿起那一疊紙,一張張仔細的數了起來。
半晌之後,阮良面色平靜的将紙放了回去,又撚了撚溫梨留下來的紙,目光凝在紙上的一行小字上面。
……
外頭暮色漸深,溫梨裡的氣氛也是十分嚴肅。
三人一起圍坐在榻上,李松雲一臉莫名的看着對面的溫梨。
“梨妹,你這是要說什麼大事啊?”
下一瞬,溫梨直接掏出一張紙來遞給張淼,問道:“你可認得這個?”
張淼依言接過,細細看了起來,李松雲也連忙湊了過來。
李松雲:“怎麼了,這不是上次老師留的課業嗎?”
張淼的神情比之午時溫梨見到這紙的反應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淼擡起眼來,欲言又止的看向溫梨。
“梨妹……你這是從哪裡來的啊?”
溫梨急切地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張淼神色有些糾結道:“也不是,就是覺得莫名有些熟悉但又不是太敢确認……”
溫梨挑挑眉,了然的問道:“是不是和你上次不見的課業很像?”
張淼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李松雲便大叫一聲奪過了張淼手上的紙瞧了起來,張淼看着薄薄的一張紙直說小心點。
李松雲小心舉起紙仔細端詳起來。
張淼皺了皺眉還是道:“我寫的那份雖然與這張還是有些出入的,但,大概的意思和這個差不多。”
溫梨:“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拿了你的課業再自己潤色一遍咯。”
張淼遲疑點了點頭後又快速的搖搖頭,她似是有些不确定道:“也不一定吧……說不定她隻是和我有相同見解罷了?”
李松雲也接着開口道:“梨妹,你還沒說呢,這東西你是從哪來的?”
“這個嘛……”溫梨托腮想了想,還是伸手将李松雲手裡的那張薄紙拿了過來,解釋道:“淼姐說的并不無道理,在這裡沒有根據就揣測别人也确實不對,所以這件事我先保密,待過些時日我再來與你們說說吧。”
“欸,别啊。”李松雲趕忙開口道:“你就跟我們說說嘛,再怎麼說這事也是事關淼妹的,淼妹作為當事人……你就跟我們說說呗,這個是不是你從邱老婆子那裡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