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力氣哪敵女人,溫三怕再死拽着,荷包非得爛了不可,一時松了手,力道一松,溫三因慣性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馬颍表情狂熱的打開輕飄飄的荷包。
裡頭隻孤零零的躺着兩個破銅闆,馬颍瞪大了雙眼,怒道:“裡頭就兩個銅闆,你耍老娘呢!兩個銅闆你跟我搶什麼搶!”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裡頭沒錢!”溫三霎時提高了音量,把馬颍都震的呆住了。
溫三性情向來溫良,逆來受順。以前馬颍也不是沒幹出搶荷包的事來,溫三至多也是受不了躲去角落裡哭泣,怎麼今日……
“你吃錯藥了!敢沖我吼?”馬颍不敢置信的出聲。
溫三眼眶明顯的紅了起來,站起身子将自己的麻布荷包一把從馬颍那扯了回來,往門口走去。
馬颍徹底懵了,“你去哪啊?”
溫三擦了擦眼角,頭也不回道:“我出去一趟,晚點再回來,竈房裡還有點窩頭。”
馬颍:“……你是去要工錢了吧?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啊!”
*
“顧清!顧清……”
布坊管事的從外頭進來沖屋内大聲叫着顧清名字時,顧清正伏在三腳凳繡架前穿針引線,布坊裡頭織機聲大,管事的喊了好些聲顧清才聽清,站起了身。
“我在這兒!怎麼了?”
管事的見了人也沒走過來,隻對着他大聲道:“外面有個男的來找你,說是你家裡人。”
顧清表情微微有些迷茫。
男的……家裡人……難道是……
顧清呼吸蓦然重了幾分。
……
娘爹現在年事已高,将此事貿然告訴她們不僅幫不了什麼忙反而會讓她們擔憂,梨兒與那杜星估計是有私仇,她也向來不是個穩重性子……而這個四妹妹向來是個不聽人勸的。溫三垂頭頓足的想了又想自己到底該對誰說,要怎麼提醒四妹妹……
以前聽娘爹說四妹妹與杜家女兒關系不好可能與書院一夫子兒子有關,那杜星謀害四妹妹極有可能是因為那個男人,那是不是說明隻要四妹妹放下那男子,杜星便不會在過多針對她了?
……溫三這般想着到底還是來了顧清做工的布坊。
家裡的事她也是知道的,聽說最近來了個貴人,爹便将顧清趕來了布坊裡頭住。
溫三攪着雙手往布坊裡頭看去,裡頭人正忙着,缫絲的缫絲,織布的織布。
溫三有些躊躇,他對妹妹這個新夫郎到底是不相熟的,兩人至多也就是溫梨顧清成親時見過一眼,話更是沒說幾句。
到時第一句話該怎麼和他說呢……
溫三無意識的攥緊了衣袖……
顧清腳步遲疑的踏出布坊大門,眼尖的一眼瞧見站在外頭的溫三,不知為何突然松了一口氣。
竟是溫梨的三哥……
溫三自然也是瞧見顧清了的,再次見面,溫三還是不由的感歎這顧清真是長了張好皮囊啊。
這麼好看的人就這麼草率的嫁了人,也不知道他家裡人怎麼舍得的……
溫三急急的迎了上去,一下子抓住了顧清的手。
顧清顯然被他這番動作給驚着了。
畢竟在他印象裡自己和這位舅兄好像也并不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