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走過兩條街巷。
顧清終于忍不住了。
“若是杜星有所察覺……梨娘便會是最危險的那個……”
溫梨将手臂枕在腦後,有些悠閑的走着,聞言微微側頭看向面色仍舊凝重的顧清。
關于溫梨要和司鳳一起算計永慶米行一事,顧清早已知曉 。
顧清說的,也是怕米行一事暴露的後果一事
但這其實這并不是溫梨要告訴他的,俱顧清所說……
這是那位石大人講給他聽的……
溫梨當時聽了,面上雖一臉震驚,心裡卻是疑惑更多一些。
司鳳是絕不可能将此事特意說給他聽的,顧清知道,隻有一種可能,便是偷聽了他兩人的牆角。
溫梨表情有些凝重,慢慢将枕在腦後的手放了下來。
她想起那日她與司鳳在茶樓上說的那些話,她不清楚顧清聽到了多少,顧清知道司鳳真是身份都算小事,怕就怕……
顧清極有可能知道她不是原來的溫梨了……
那他為什麼不問問她……他難道不害怕嗎?
溫梨目光專注的看着顧清,一雙眸子似要把顧清盯穿一般。
顧清亦有所察覺,飛快看了眼溫梨又立馬将頭轉過去,又将頭垂下。
“你……為什麼一直這樣看着我?難道我的擔心不合理嗎?”
溫梨低頭思索了會,而後擡頭沖他狡黠的笑笑:“顧清,你怕是不知道那位貴人的厲害呢……反正現在最危險的,應該是杜星才對。”
顧清垂着頭不語,自腰間垂下的帶子被他一圈一圈繞在手上。
感情這事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他原本以為自己是自私的。
他想要溫梨好,一開始完全是想讓自己日子更加舒坦,僅此而已……
但他現在發現……當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沒有後路時,腦子裡面竟還在的擔心溫梨該怎麼辦。
到如今,隻要有一絲威脅到溫梨安全的事,哪怕所有人都信心滿滿,斬釘截鐵,他心中竟也還是止不住的焦心。
“顧清……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顧清啊了一聲,拽着帶子的手一松,手指上的衣帶打着卷兒的慢慢松開來。
“我……我有什麼好問的?”
顧清側頭向一會兒,有些不确定的開了口:“你是想要我問,為什麼要把黴米送到二哥家裡嗎?”
溫梨:“……”
溫梨搖搖頭:“不是,我就随便說說。”
“不過……我還真想問。”顧清露出了個笑容,認真的看着她。
“看那員外不順眼,就想給她找點絆子喽。”溫梨故作不正經道。
顧清愣住。
溫梨看着他表情,忽覺有些好笑。
她正色道:“陳員外在京城讀過書,雖不是讀書的料,人近半百了,才買了個員外的名頭當當,内裡虛榮好勝,外裡亦最是個會找茬糾纏的主。”
“再加上她因員外的這個名頭,受了不少縣裡的尊敬,臉皮可被養的大了不少,要把黴米運她家裡去,效果才最好。”
“而且……梨娘還想幫二哥出氣,對嗎?”顧清眼中閃着細碎的光,低聲問她。
溫梨彎了彎嘴角:“順手的事。”
顧清漂亮的唇也跟着彎了彎。
……算了,自己應該更相信她一些的……
溫梨也笑笑。
……罷了,他知不知道,問題好似也不是很大……
今日春風就不涼,吹在人身上也舒舒服服的,兩人的腳步也不自覺放慢。
但走的再慢也有到達終點的時刻。
溫梨看着木頭篆刻的大大的玉宣書院幾字,終是轉身朝着顧清道别:“我就先進去了,你……一個人回去确定沒事嗎?”
顧清搖搖頭,還欲開口再回答她一遍。
書院門口卻突然跑出來幾人。
“……溫梨!你去哪了?出大事了!”
溫梨顧清兩人驚訝的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