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揚起手大聲喊道:“都停下!我有幾句話要問問員外大人!”
杜星先是對着仍是一臉怒氣的陳員外行了一禮,道:“家母喝醉了,剛剛舉動多有得罪,隻是……”
陳員外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粗聲粗氣道:“說!我看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杜星眼眸瞬間銳利起來,“剛剛員外這位侍虜說是行裡的小厮到府上說的,可否告知在下是小厮?”
“哝!就是那位,你可别想抵賴!”小夫從員外懷裡擡起頭來,将手柔柔一指,直接指向了躲在溫梨身後的馬颍。
馬颍:“……”
馬颍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溫梨面上倒是鎮定自若,眼神不躲不閉,直直對上杜星射過來的陰鸷的目光。
“哼!”陳員外将袖子狠很一甩,怒道:“哼!你們杜家倒是好大的架子!别以為我奈不得你何?幹出這腌臜事,若沒個交代,你便随本婦去官府!”
“此事,在下定會給員外交代。”杜星這句話直接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出來。
見到那躲在溫梨背後的人,她心底還有什麼不明白?早在玉宣書院那次,她便知道溫梨不是個會吃啞巴虧的人,但……看到溫梨的那一瞬間,她心中出現一個比米行出事還要更讓杜星憤怒的點。
溫梨……竟還活着……
好啊,真是好極了。
杜星嘴角竟勾出個笑來。
溫梨撐着傘挑了挑眉。
喲,還能笑得出來,這是被她氣瘋了?
杜星目光越來越危險,所幸她還殘存這些理智,她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轉頭沖着人群道:“大家請放心!我們米行的米定是沒問題的,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大家可以先行回家,若在我們這裡買的米是黴的,我們自會為大家免費退換!”
這話一出,人群才又稍微安靜下來,畢竟她們都是走在道上被吸引過來看戲的,其實也并沒有實際發現自己家的米是壞的。
見人群不再暴動,杜星再次開口:“關于事實,我們還需調查一番,還請各位配合配合……”
說罷,杜星将手一揮,招來剛剛從家帶來的家丁,聲音涼的驚人:“将人都趕走!”
杜星這話一出,人群中當即又有人吵起來:“趕我們?憑什麼!我們今日非要在這裡,連員外家的米都敢給壞的,我們這些平民的還用的着看?你别想忽悠我們!”
“對,我們不走!别想忽悠我們。”
這人群中還是有一些人趕忙回家看看自家有沒有中招的,然而更多的,是一身火氣的年輕人,她們圍在米行面前,擺出一副今日不讓給說法就不走的姿态來。
杜星哪能一直有那麼好的脾氣?剛剛那幾句話便已是杜星拼命忍着火氣了,再說,杜星打心眼裡便瞧不起這夥平民,她杜家背後靠着的的向慶縣縣令及知府,而她們背後又有什麼?
杜星終于沒掩飾自己滿身的煞氣,轉頭對着家丁怒吼:“聽不見我說什麼了?!把她們都轟走!還有那些人!”杜星猛然指着溫梨一行人,怒道:“給我把她們抓起來!”
家丁們原本還遲疑的動作這下徹底沒了顧慮,立即拿着從杜家帶來的大約半尺厚的棍棒沖了上去。
溫梨雙眼一瞪,沒想道這厮竟真敢當街動手趕人,連忙拉着溫二往側邊一跳,指着馬颍對沖過來的兩人道:“大姐們看清楚啊!這個才是你們家主子說要抓的人,我單純站這看戲的!”
馬颍不可置信的看着溫梨:“夫妹?!”
然而手持棍棒的家丁們并沒有聽溫梨的控訴,隻死死遵循着剛剛杜星下達的指令,一人一個擒住了手反扣着背,将人壓在手下。
溫梨在壯丁沖過來的前一秒,将傘塞到溫二手裡,好讓他别淋着細雨,而自己則在下一刻被人們地折住手肘,疼的她直抽氣。
溫二先是愣怔的看着手上的傘,而後突然反應過來,趕忙上前對着擒住馬颍與溫梨的那兩人喝道:“我是陳員外的小夫,這兩位都是我們的人!你們休得放肆!”
語氣雖是憤懑,但說出來卻是威懾力全無,兩位壯丁壓根沒搭理他。
溫二皺皺眉:“你們怎敢這樣!”
溫梨看着如小貓發威的二哥,歎了口氣,努力揚起脖子,對上站在旁邊看戲的司鳳,“石貴人……”
司鳳:“……”
司鳳猶如沒聽見一般,立馬将頭轉至一邊。
溫梨:“……”
在場的都是些普通平民,哪敵得過這一大群一身腱子肉的壯丁,見她們要過來驅趕,大部分早作鳥飛走獸四處逃走,僅剩一些不甘的人也被那群人三兩下擒住了。
陳員外直接被氣的臉上的肉都在肉眼可見的顫抖,手指顫抖指着杜星:“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被擒住的女子也不斷高喊着:“大家快去報官!杜家謀财害命,當街欺負百姓!”
“我就是官!你們想報到哪去啊?!”一陣帶着威嚴的粗音響起,伴着一陣馬蹄聲紛至沓來,衆人紛紛擡眼看去,就見縣令一夥人騎着馬總算趕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