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微微勾唇,這寺廟,她早就帶着人鑽洞進過一次,可是已經有經驗了呢。
溫梨繞到沒人的後院,扒開了堆着雜草的院牆來,不消頃刻,貼進地面位置的牆角顯出一個勉強可容一人進的小洞來。
這洞的裡面連接的是寺廟的後院,再過去便僧人住的寮房,因在寮房後面,平時很少有人會到這個角落來。
那日溫梨帶着顧清,自是不敢直接光明正大從正門進去,兩人繞着福雲寺找了一圈,才發現了這麼個小洞……
溫梨壓低身子,鑽進洞裡,左手撐着身下的地,右手扒着牆體,費勁的從洞裡鑽了過去。
溫梨剛探出個頭,視線裡就伸來一隻手。
溫梨猛的驚詫擡頭,就見一個光頭小僧伸着手,做出要拉她一把的姿勢。
四周昏暗,溫梨眨了眨眼,在看清僧人樣貌之後劇烈跳動的心髒才舒緩了下來。
這人正是上次在寺廟幫她們引開看守的僧人,也是她此番鑽洞要找的人。
溫梨挑挑眉,也不客氣,手直接拉住了她,借着僧人的力一口氣從外面爬了進來。
“小僧,那東西還在裡面嗎?”
“施主,貧僧法名方寂。”小僧聲音淡淡,人也淡淡。
溫梨:“……”
“……那好吧,方寂,那些牌位還在側殿裡面嗎?”
方寂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快要發白的僧衣,頭發剃的一絲不苟,滑溜溜的,上面還點了整齊的六個戒疤,隻一隻手上拿着串念珠,一雙眼睛無欲無求的看着溫梨。
若不是溫梨知道這寺裡恐怕沒有幾個真和尚,說不準她這副模樣還真能迷惑住溫梨。
其實溫梨起初還挺納罕的,寺廟通常不會輕易納僧人,更何況還藏這巨大秘密的寺廟,而司鳳卻能在短短數月之間在廟裡插上人手,而且觀那次這人的做派,似乎還不是個說不上話的小僧……
終于,在溫梨又仔細端詳了她幾眼之後,這位名叫方寂的小僧才緩聲開口:“在,或許也不在。”
“啊?”
這回溫梨懵了,她聽說過一些僧人慣會說些模棱兩可又暗含哲學道理的話來與施主搭話,看似什麼都沒說,但是又說了些東西,看似說了些東西,但又什麼都沒說……
溫梨臉上擺上了嚴肅的神情:“你應該沒忘記我吧,我知道你是給大人做事的,現在情況緊急,你說清楚,不要在這裡打啞謎,小心我給你大人告狀!”
方寂愣了兩秒,又無奈的搖搖頭,指着側殿的方向道:“貧僧的意思是,剛剛還在,但也許現在不在了,她們估計已經将牌位順着地道運了出去。”
“什麼?!還有地道,在哪裡?”
“正殿。”方寂言簡意赅道。
“正殿不都供奉着佛像嗎?結果你們用那塊地用來打地洞?”溫梨插着腰差點被氣笑:“這群假和尚!”
方寂閉上的嘴動了動,還是沒忍住道:“那洞是本來就有的,就和你方才鑽進來那洞是一樣的。”
溫梨才不管那洞是之前就有的還是那群假和尚接手寺廟後打的,她隻急道:“那順着地道可以追到那批牌位嗎?又或者說,那地道另一頭在哪兒?”
“東街的一家紙紮鋪裡,但暗道過長,裡面可能有她們的人,不建議追下去。”方寂頓了頓,又道:“而且……外面那些人,應該要被放進來了。”
溫梨一驚,牌位運走了,那外面那些人當然就沒必要一直攔着了,反而能放她們進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方寂搖搖頭:“你不該寫的那樣具體,現在側殿空空……”
溫梨惱怒的轉頭瞪了方寂一眼:“那個大人把你安插進來做什麼用的?那麼大一個地洞不管……難不成隻是為了翻牆方便些?”
這回方寂沉默了片刻,才幽幽的道了句:“我不是大人安插進來的,我自幼在這裡長大。”
溫梨詫異的擡眼看她。
“而且,若是大人想管,怎麼可能會管不着?隻是……”
方寂話還沒說完,前院便隐隐約約傳來一兩句怒吼似的人聲,這種類似憤怒的聲音,就算是假和尚也叫不出來,溫梨内心隻道一聲遭了,還真給這個方寂說對了。
“遭了……來不及了。”溫梨喃喃一聲,擡步就要直沖前殿而去。
“不可,施主不能往這走。”方寂皺眉伸手。
溫梨剛動一步,便被方寂攔住,溫梨面露急色,疑惑的擡眼:“這過去就是寮房,有不少僧人,你過去非得被人生擒不可……為了施主的安全着想,施主還請原路返回吧。”
溫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