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媽媽都說她胖了,說明她是真胖了,而且不是一點點。
他扯扯唇,不可思議:“一天能吃六頓的人在和我說減肥。”
姜伊突然感覺又有勁兒了,白了霍斯舟一眼:“你管我,我愛減,我就要減。”
她話音方落,臉頰驟然被人捏了下。
姜伊呆住,看向霍斯舟。
他表情平淡地捏了一下,而後若無其事地抽回手,淡淡道:“身上都沒二兩肉,你确定最後減掉的是肉,不是命?”
姜伊捧着臉頰:“……”
她無比确信她減不死,但能被他的嘴毒死。
前面的高叔小心翼翼地插嘴:“那個先生、太太,瀾悅軒還去嗎?”
霍斯舟:“去。”
姜伊:“不去。”
姜伊瞪他:“不去!”
“……”
為避免戰火波及自身,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刻,高叔默默把隔闆又升起來了。
“餓了就吃,我沒有虐待的癖好。”霍斯舟道。
“怎麼沒有!”姜伊馬上指着自己脖子和手腕,一項一項數落罪行。
“我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不都是你‘虐待’的?”
因為隔闆擋着,姜伊無所顧忌地把裙子撩起來一半,霍斯舟目光落在那兒,她白皙的小腿上也有未消的痕迹,一路蔓延向上。
霍斯舟:“……”
他頭疼:“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
“我就要這麼用。”
過了這麼多天,本來姜伊都消氣了,結果一看到自己身上的印子,她就又想起那個晚上。
數不清多少次,她都快散架了,這個男人還不知節制。
而最最最讓她感到洩氣的是,她甚至做完就睡着了,衣服和床單都是霍斯舟換的,第二天一早六點他仍舊雷打不動起床去公司,而她成功呼呼大睡到中午。
一樣的運動量,憑什麼!
“可以。”
霍斯舟偏頭看她,舉一反三:“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
他壓低了些聲音,卻依舊清晰地鑽進她的耳朵。
“我隻是在幫你消食?”
姜伊:“!!!!”
這不能這麼用吧!
最後還是來了瀾悅軒。
瀾悅軒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很近,是金鄄旗下的餐飲行業的頂尖餐廳,每日來往其中的都是富豪中的富豪,可見其費用昂貴。
姜伊說着不吃,不去,但真的坐到裡面了,菜上齊了,一大桌子,香味四溢,她堅定的内心又開始很沒骨氣地搖擺不定。
不吃吧,捍衛了面子,但苦了肚子。
吃吧,踐踏了面子,但幸福了肚子。
霍斯舟怎麼點的菜,怎麼樣樣她都愛吃!
如果必須要舍棄一樣……
姜伊掙紮了一下,還是舍棄了面子,畢竟委屈什麼,都不能委屈了肚子。
她吃了兩口,突然想起霍斯舟還坐在她對面,于是她象征性地問了句:“你不吃嗎?”
“不餓。”
姜伊放心了:“哦,那我吃了。”
等到大快朵頤完,姜伊終于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這時她才發現霍斯舟不在面前,張望了一圈,她才在隔間看到霍斯舟正在打電話的背影。
他恰好結束通話,關上手機轉身回來。
“我吃好了,咱們走吧。”聽到姜伊的聲音,霍斯舟擡睫看過去。
她的高興和不高興實在太明顯,與前半個小時還如霜打茄子的狀态相比,女人如今精氣神飽滿,眸子澄澈明亮,說話時連尾音都輕快上揚,像隻翩飛的蝴蝶。
姜伊拎起包,還沒走到門口,就被霍斯舟叫住。
“等等。”
她疑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卻感覺面上一涼,霍斯舟朝她走近,帶來了些冷洌的氣息。
他微低下頭,單手托起她的下巴。
姜伊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這個熟悉到讓人浮想聯翩的姿勢,難道他要……
随着那個念頭越來越清晰,霍斯舟的臉越來越近,姜伊身子後仰,突然擡手按在他的嘴唇上,正義凜然道:“我剛吃完東西。”
“……我知道。”
他沒躲,說話時熱氣灑在她的指尖,唇若即若離,像是一個個蜻蜓點水的吻。
随後,霍斯舟用餐巾紙輕輕擦過她嘴角,淡淡道:“好了。”
姜伊:“……”
她驚人的腦補能力,有時令她自己也覺得無能為力。
她泰然自若地收回手,為了緩解尴尬,自言自語着摸了摸嘴角:“剛剛擦過了,沒擦幹淨嗎?”
霍斯舟瞥她一眼:“不然?”
姜伊:“……”
她語塞,沉默着往外走,霍斯舟沒頭沒尾地問她一句:“吃飽了?”
以為霍斯舟隻是随口一問,姜伊也沒往心裡去。她點點頭,“飽了。”
霍斯舟又問:“今晚需要消食嗎?”
他看似如常到冷淡的語氣裡,有極淺的笑意。
姜伊:“……”
她無法直視“消食”這個詞了。
人來人往,偏偏這句話怎麼聽都沒問題,像是兩個人之間的暗語,唯有她羞赧到臉頰滾燙。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