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貼在集裝箱上的男人側頭觀察情況,仍然放在胡桃夾子肩膀上的手指開始有節奏地敲擊。進入貨艙的有三個海盜,正端着槍在艙内仔細檢查。胡桃夾子飛快地将貨艙布局調入雲圖,判斷沒有一個可以讓他們完美藏身的地方。躲下去并不是一個辦法,既然他們的目的是跟随貨船到達歐洲,那麼就勢必要解決這一幫攪事的海盜。
巴基伸手去摸别在腰後的手|槍,轉頭的時候正巧與胡桃夾子交換一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腳步聲在靠近,女人也從中筒靴裡抽出戰術刀,看準時機,與巴基一左一右沖出集裝箱後。
“他們已經占領了控制室,船員也被集中在那裡。”
巴基拿槍指着一名海盜的額頭,把從他嘴裡問出來的信息說給不懂西班牙語的胡桃夾子聽。金發女人從武器箱裡掏出狙擊|槍,打開折疊槍托,邊檢查彈藥邊點了點頭,在她的腳邊躺着另外兩個已經被打暈過去的海盜,身上被通通被用來捆綁貨物的粗糙麻繩纏得結結實實。
“所以我們要奪取控制室。”胡桃夾子端起槍走到巴基身邊,湊近腦袋和他一起看那張展開的貨輪平面圖。唯一醒着的海盜被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在金發女人靠近過來的時候吓得渾身發抖,就在剛剛,這個怪物一樣的女人突然沖出來,輕而易舉地把突擊步槍連發的十來發子彈一個不落地躲過,欺神上前擡腿一腳踢掉了他的槍,拿一把明晃晃的戰術刀抵上他的脖子。整個過程不過刹那間,快到連給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已經敗得徹徹底底。
無人理會海盜内心的驚恐,胡桃夾子快速掃過整張平面圖,從幾個可能的狙擊地點中篩選出最佳選項:“我從這條路過去。”蔥白的手指在紙上劃出一道路線,終點在控制室正後方靠上的平台,正是适合狙擊的絕佳位置。
巴基很快明白了她的打算,略一思索便點頭贊同:“我走另一邊,直接到控制室去。”他指了另一條路線,與胡桃夾子的剛好一左一右,能順便在路上就解決掉大部分巡邏的海盜。
“我就位後給你信号,在狙擊點提供支援。”女人看着巴基收起平面圖,在朝艙門走去之前扭頭叮囑道,“在我到達狙擊地點之前,你不要一個人闖進去。”
敵人的數量和武裝都還未知,這個被派到貨艙的家夥嘴裡問不出什麼更具體的東西,雖然她知道巴基實力強勁,但謹慎行事總不會有錯。況且,控制室内還有被綁的船員作為人質,理想狀況下,胡桃夾子并不希望看見無辜者死亡……巴基應該也是一樣的。
“我明白,你要小心。”巴基拿槍托敲暈地上的海盜,金屬臂輕易拎起他的衣領丢到另外兩個旁邊。結束這一切行動,他從器材袋裡拿出一把突擊步槍,邊裝上彈夾邊向艙門邊的胡桃夾子點頭,然後目送她端着槍小跑出去。
沒人希望看見無辜者死亡,巴基也一樣。
胡桃夾子沿着預定的路線小跑前進,路過一個轉彎的時候聽見壓低了的講話聲,她急急刹住步伐,返身往牆上一靠。兩個海盜正一邊交談一邊朝這個方向走來,胡桃夾子隻知道很少幾句用來打招呼的西班牙語,現在出現在耳邊的對話差不多是一個字也聽不懂。她放棄了從中獲取情報的打算,伸手從外套的暗袋裡摸出一枚煙霧|彈,壓低身體蹲下來,讓小小的圓形彈藥無聲地貼着地面滾了出去。
待兩個海盜發覺不對勁的時候,濃密的煙霧已經包裹了幾乎整個走廊。這裡是一層的船員休息室區域,并不寬敞的空間兩側全是緊閉的艙門,隻有一前一後兩個相距甚遠的小小窗戶,卻也都是關上的。簡直是天然的有利布局。煙霧聚集着遲遲無法散去,兩個海盜極不專業地開始大聲驚叫,叽哩咕噜說了什麼胡桃夾子不知道,但從聲音來源判斷他們的所在地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胡桃夾子效仿之前在貨艙内的做法将兩人打暈,收繳了他們身上的武器便暴力破壞門鎖打開最近的一間休息室,将被綁住雙手的兩人往裡一扔,再随手把艙門關閉。她沖出這一段走廊,拐彎踏上通往第二層的金屬樓梯,将一團仍未散去的煙霧抛在身後。她一路走來,為了不引起正在控制室内縱覽全局的海盜頭子太多關注,盡可能避開了監控攝像頭,但仍不可避免地破壞了其中兩個,現在控制室的屏幕上應該已經有兩塊變黑了。
——現在是三個了。
金發女人揮手扔出戰術刀,精準無誤地刺中頭頂斜上方的攝像頭,漏出的電流垂死掙紮般噼裡啪啦作響,僅有兩下就沒了聲音。她不再過多停留,中筒靴蹬上最後一級台階,毫不猶豫地跑向正前方的岔道。
就在這時,背後“吱呀”一響,顯然是有人碰到了樓梯的金屬欄杆。胡桃夾子猛地停下腳步,轉身舉槍,幾乎是同時,她看見一個影子從樓梯旁的雜物箱後竄出,迅捷地闖入準鏡,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她的方向。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