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她還有精力和他棋逢對手,可如今隻能四肢疲憊地任他為所欲為。
她……她還是想念這小子被調戲得臉紅的純情模樣。
她迷迷糊糊,身陷雲海搖曳之時,輕哼道,“我們……不要縱……縱欲過度……”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唇舌相抵着磨人,“嗯?”
白無水面色潮紅,死死攀附,起伏着再也說不出一個成調的字。
翌日,幸村精市被懷裡人鬼鬼祟祟的小動作吵醒。
他惺忪睜開眼,入目便是她慘不忍睹的脊背,她皮膚白,暧昧的痕迹愈顯昨夜激烈。
他心虛着臉頰貼上她的頸窩,想哄哄她。
可他剛一動,某人便遮掩着手機扭頭瞥他,滿臉‘呵、男人,你已經不是我喜歡的單純小寶貝了’的悲憤。
“……”幸村精市被她冷漠的眼神傷了心。
他莫名低聲冷笑,眼神漸漸危險:“需要幫你回憶一下,我18歲生日,你對我幹了什麼嗎?”
白無水臉上霎時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兩種滋味混在一起,燒得她大腦差點冒煙。
那畫面實在回憶不得,雖然是她主動撲倒,打算将他吃幹抹淨,但最後吃盡苦頭的人還不是她。但不管是苦還是樂,第一次幹身體大和諧的事,兩人還互相問候地摸索了好一陣……哎!
白無水縮進被窩,“……再睡會吧。”
幸村精市趁機将她塞入枕頭底下的手機拿出來,他點開屏幕一看,果然又在浏覽機票!
幸村精市扯唇,扣着她細韌的腰抵上去,“還是繼續運動吧。”
就這樣,白無水度過了非常勞累的大半月訓練。
而待她容光煥發登上飛往南極的飛機時,她自己也擁有了漂亮腹肌。
可這一别,便是一年。
*
初到南極的幾日,白無水在慢慢調整自己的作息。
現在是十二月初,南極正處夏季的極晝現象,時間便如那沉寂的雪山冰牆,趨于永恒的靜止。沒有日出而作,也不知日落而息。
但也正因極端環境的影響,在麥克默多科考站的科研人員和後勤人員,反而出于健康的考慮,更注重規律作息。
不過這裡的下班生活枯燥,且網絡信息不穩定,即便和親友通話視頻,也易受天氣影響猝然中斷。
白無水倒是不無聊,她休息時間一堆任務,首先每天抽十分鐘,打通一關明栖湶給她設計的遊戲,以此來解鎖大家的留言視頻。
其次以周為單位,為神之子提前寫給她的每周情書,慢慢回信。最後,米諾這貨沒别的事幹,就催她鍛煉身體。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即是麥克默多科考站的醫生,還是整個南極洲80多個科考站唯一一位能在戶外高效完成複雜手術的外科醫生。
夏季12月至2月極晝期間,是各界科考活動最頻繁時期。
也因此,戶外探險的科考人員失事頻率更高,他們若在途中遇害,白無水需在最短時間内趕往現場進行救治。
常規天氣的救治基本萬無一失,可若碰上了暴風雪等天氣,白無水每次支援,都是一場出征。
神之子不準她報喜不報憂,所以她每次出發前,都誠實給他留言,‘一支考察隊被困在格羅夫山暴風地帶,雷達才檢測到他們的信号。’
但她每次回歸,也第一時間向他報平安,‘全員獲救,一切順利。但卡皮爾教授給我的戶外無菌手套加熱失靈,我差點被凍傷。所幸并無大礙,不過我回來還是把他揍了一頓。’
可她也不是每次都很成功。
南極天氣多變,有時雷達衛星失效,幹擾了他們救援路線,等最後找到了遇害者,可能也成了一具屍體。又或者,在即将找到之際,碰上了無能為力的雪崩。
這座冰封着千萬年前大陸遺迹的皚皚雪山,是世界上最荒蕪的極域,也是生态最脆弱的淨土。
它們的風暴與極端天氣,或許不是對人類的蔑視與挑釁,而是反抗人類入侵的自我保護。
來此科考的學者,都認同南極的生存法則。
待風暴霁停,白無水和米諾帶人把亡者屍體挖出來,送回各自科考站,再運回本土國。人類的屍體不能在南極腐爛,會污染這裡的生态。
一般碰上這類事,白無水說不出太多話,隻和神之子發兩個字,‘已歸。’
待信息不受電磁幹擾傳送後,幸村精市也會立即給她回複。但他不會再提已成為過去的救援行動,隻告訴她,枝頭的嫩綠已發芽,春天要來了。
白無水苦笑,‘笨蛋,南極的冬天要來了。’
那将是非常孤獨又壓抑的漫漫長夜。
他卻說,‘會有極光。’
極光是大自然的饋贈,但她隻渴望獨屬于她的饋贈。
于是,她突然說了一句很肉麻的土話,‘幸村精市,白無水在南極很想你。’
幸村精市:‘……’
他望着窗外的生機勃勃,心卻飛向了極寒的荒野。
沒有你春天,鮮花開得很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