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月的精心準備，餘安迎來了人生的第一次大考。

大考和早戀，是疼痛文學裡年輕人成長的必經之路。可惜餘安的運氣太差，剛上路就出現問題，大考時被無辜分配到一間年久失修的破教室。這教室的年齡比餘安還要大不少，座椅都散發着一股腐敗的味道，唯一的空調充分展示了牛馬打工人的特點，爹不疼娘不愛的，常年過度透支并且無人關心，終于在最重要的時刻倒下了，開足馬力也隻能吹出點熱氣。由于搶救不及時，一個考室幾十号考生，隻能依靠電風扇和草稿紙來消暑降溫。

餘安由于長期養尊處優，宛如一朵溫室小花，受不了高溫的折磨，精神緊張内分泌失調導緻困意澎湃，考着考着就倒在課桌上。

監考老師沒有什麼經驗，推了幾下見餘安毫無反應，于是神醫附體斷定他為中暑休克，叫來擔架和急救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擡到休息室，又是物理降溫又是指掐人中，一段折騰才把餘安弄醒。急救人員要他去醫院複查，餘安堅持回去考試，請示後終于在考室裡加了一把降溫立扇。

餘安提筆再續前緣的時候，考試時間隻剩下半小時。他隻能開啟快進模式，走馬觀花般草草做完了客觀題。今年的作文主題是人工智能的應用，他第一句便坦白道：如果人工智能普及，我要用它寫作文，減輕學生的負擔；我要把它做成芯片植入傻子的大腦，讓傻子變成天才；我還要……

餘安的心情有些沉重，這次的大考如無意外要比明日黃花還要黃。雖然他自覺作文裡的牛皮已經吹到天上去了，但這是一篇隻用了20分鐘速成的腦洞文，以閱卷老師的水平大概率看不懂。接下來的考試并無異常，考室的空調被光速更換，但對餘安而言，考試的難度不會因為溫度的下降而一同下降，就好比侏儒打籃球，哪怕穿上飛人的鞋子，跳起來也不可能摸到籃闆。從考場出來，餘安有種身體被吊在半空的感覺，晃來晃去，沒有一點着落。

大考過後，成績未知，班裡的同學反倒是熱鬧起來，班群裡讨論聚會的消息發個不停，一看發起人，竟是平日最不愛學習的李源。他的口号也很響亮：“留住高中美好的回憶，這次聚餐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