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叢生頭痛欲裂地醒來，恍然發現自己兩手被鎖鍊強迫地拉起，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幹淨透明的玻璃，隻有被光線折射叢生才意識到原來前面還有扇玻璃。

腦中隻有自己對戰幾個壯漢的記憶，可若是要仔細回想其中細節，腦袋就痛得仿佛要被人活生生地從中間撕裂。

她渾身無力地攤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喃喃自語：“天哪，我不會快要死了吧——我好像看見了金色翅膀的天使——”

等等！天使有金色翅膀的嗎？還有，我是歸天堂管的嗎？就算收我也得牛頭馬面吧！我更适合六道輪回和黑白無常吧！

來人飛近一些，前半部分是自己在打的叢生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那個被她瘋狂針對的因為覺得翅膀是弱點的裝扮像老鷹的女人。她換了衣服，白色寬松的袍群、褪下鷹臉面具的女人露出了一張英姿勃發、健康優美的臉龐。

“你醒了？”她飛在半空中，将手中的餐盤通過玻璃底下的小機關送到了叢生的面前。

“……”

這是什麼飯？

幾塊土豆、幾根西蘭花、幾條撕成條的雞胸肉，被白色的沙拉醬攪拌在一起。

煎了一煎有焦邊的面包片上下包裹着培根、炸雞和一片生菜葉子，一旁的松餅倒上滿滿的紅色楓糖漿，甜膩膩的味道直沖大腦。

還有咖啡和牛奶，咖啡是苦的，牛奶是腥的，兩杯裡冰塊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

沒白開水嗎？

不是說這個不豐盛，隻是她現在還沒有餓到這種地步。

特别是睡足之後，腹部總有種莫名的撐脹感。

此時被豐饒悄咪咪卷走一塊能量并在嘗了之後覺得不好吃然後将其塞進叢生的星核精身體裡的天堂兵荒馬亂。

同一時間，另一個神話體系的神王被他哥用權杖敲醒之後，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仍聽話地按照哈迪斯傳來的意思去天堂找上帝。

先不管天堂與奧林匹斯山之間的吵鬧了，總之現在的叢生感覺自己除了頭痛得厲害之外，身體能量充沛得能再打一場。

鷹女飛離了半空中的牢籠，站在觀察室外通過單向玻璃看着叢生的動作，她看見叢生瞅了餐盤幾眼就不再往那裡投入一丁點的目光。

“鷹女，那個犯人怎麼樣了？”耳機裡傳來神奇女俠的聲音。

“她已經醒了。我給她送了食物，确保她仍在牢籠裡，但她似乎一點都不餓。”鷹女回答，她示意一旁的下屬把時刻監控着的叢生的身體數據調動出來，“直到現在，依舊沒能破解她身體裡那塊熾熱的能量核心，除了這個能量核心，她的身體數據與正常人毫無差異。”

鋼骨此時接過話頭，他是由正常人被父親借取母盒的能量改造成現在的半機器人的，對于人類心髒能不能被一塊不能輸送血液和新造血液的能量核心替代，他是最有發言權的：“這就是疑點所在，我們割開她的皮膚，抽取了她流下的血液，化驗得出這血液普通得就像O型血該有的樣子，普通人類的血液什麼時候失去活性、失去活性後的樣子，這血液全部都展現了出來。”

即便是蝙蝠俠，他的血液當中仍然能化驗出藥劑的成分，因為他時常與傷痛和藥劑相伴，他的血液中不可避免地殘留了一些難以代謝的化學成分。

現在你告訴我，這個沒磕超人藥前能一打三磕了超人藥後就能和正義聯盟五五開的人，她的血液沒有任何異常點，而且在她體内還有個熾熱的散發着恐怖能量數值差點就讓鋼骨的機械眼睛爆表的光球。

神奇女俠沉吟半刻後：“鷹女你把最新數據拷貝回來，我們需要開個短會。”她轉頭看向倚坐在高座上的超人，“在面對束手無策的險境時，适時調整方向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鷹女接到神奇女俠的命令，吩咐屬下趕緊把數據都拷貝出來。從她這個視角看去，正好将底下的叢生看得一清二楚，連手部的小動作都清晰可見。

不一會兒，屬下就傳好了數據，連忙把U盤遞到鷹女手上，她随手上下抛了兩下，說：“你們看好了她，一旦有什麼異動直接按緊急按鈕。”說罷，她扇動翅膀，飛離了星辰實驗室。

其他人也收到神奇女俠的命令，陸續回到了瞭望塔内部。

鷹女把U盤遞給鋼骨，由他傳上瞭望塔的主機裡。神奇女俠站在超人的左下方，手持新的利劍和盾牌，傲氣地看着衆人。

見人已經來齊，超人将手中反複捏着的小玩意放在了會議桌上，光滑的大理石闆上有白熾燈劃下的一道道光，将桌子上的小器物照得清晰。

超人沒有說這個是氪星技術的控制器，隻是說：“這個叫叢生的女人身體中絕沒有我們獲取到的血液那樣平凡，她的血肉隻要暴露在空氣中超過兩三分鐘，就會在血肉裡生長出類似植物的肉芽，将傷口愈合，并且能夠将放進去的異物排出來。”

他示意衆人看向桌子上的控制器，接着說：“她很大可能是魔法産物，黑亞當和沙贊，你們對魔法更熟悉。”

沙贊的所羅門智慧告訴他這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知識，它具有強大的污染性，叫沙贊不要去深究。沙贊如實地将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

見沙贊的所羅門智慧對此三緘其口，甯願自己解除沙贊變身也不肯往外透露一點，表現出十足的警惕與畏懼。

變回初中生的比利-巴特森怎麼樣都叫不了一心要在這個問題上裝死的所羅門。

超人将目光投向了黑亞當，他的眼睛裡隐隐有殘忍的紅光閃爍，黑亞當在如此的壓力下汗液涔涔，他活得比沙贊更久，也更快地意識到叢生身上的變化意味着什麼。

“是神明。”說出這三個字，黑亞當猛然緊緊攥住心胸處的衣料，呼吸變得急促，他面上不禁露出想要逃跑的恐懼，仿佛有什麼龐大的不可名狀的巨物曾被無知的他看見，那恐懼至今仍深深的烙印在他的意識海中。

超人眼中的紅光更甚，他逼近黑亞當，凝成白霧的呼吸自他牙齒間溢出。

若是不說，等不了他做法就會被超人抓住，用各種機器抽他的記憶來看，可若是說了，有一半的概率賭那個叫叢生的女人身上的神明注視閉上了眼睛。

一邊是百分百會死，另一邊是百分之五十不會死。

黑亞當不用多想，就有了選擇：“她身上有神明打下的印記，在之前的戰鬥中，我，我就——”他突然發出一聲慘厲的尖叫，雙目流出鮮血，兩手似乎不知痛的抓撓着臉，就算指甲裡有了血與皮的混合都沒有停手。

一旁的人趕緊把他顫抖不停的手按住，兩個成年男子壓不住，四個人一起上才不讓突然癫狂的黑亞當繼續自殘下去。

見這樣的慘狀，以前曾和黑亞當是對敵的比利驚得捂住了嘴，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為什麼沙贊的所羅門智慧甯願比利遭受超人死亡威脅也不肯透露叢生身上的半個字。

不，比利，他不該用阿特利茲的魔法偷窺的，他現在這樣不是那個人身上的特殊還未消去，而是因為他越級看見了不該看，現在遭了反噬。所羅門智慧如此在比利的腦海中說，不要把這些說出去，誰問你都不要說，誰也不知道祂們什麼時候重新投下了視線，那不是我們該招惹的。

超人收回眼裡的紅光，他看了一眼初中生模樣的比利，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坐回高座上，讓人把黑亞當帶下去，其他人繼續留下來開會。

微弱的血腥氣飄進每一個人的鼻孔裡，會上的氣氛一時之間冷凝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