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滾滾,雷聲大作。
閃電刺破漆黑的天穹,如一道道帶刺的鞭子不斷鞭撻着整個塵世,耀眼的閃電将屋子映的時明時暗,讓點燃的燭燈在搖搖欲墜中恍若不存。
“你對軒國了解多少?”
驟變風雲中,一位公子左手微微扼住寬大的袖口,面容淡定地提筆寫着什麼,絲毫不受外面狂風驟雨的影響。
他的側臉在眩目閃電照進來時,下颌映出的線條流暢瘦削如光刃,皮膚帶着病态的白皙。
寫完後,他笑着示意一旁姿容姣好,同樣面色淡定的女子過來看。
女子答道:“都是從書上了解的,不過這次出來也聽了不少傳言。”
她看向墨迹未幹的紙,上面隻寫了一個端正的“時”字。
“書上?軒國建國時間不長,想來也沒什麼史料可寫。”容玢輕笑,“我想問的,是關于軒國皇室的事你了解多少?”
他話語平和,笑容清淡,但江文如卻從他前半句話中聽出譏諷之意,“不太了解,知道的一點也都是外界流傳的閑言,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你可聽過軒國的南平王?”
“聽過一些,傳聞他張揚不羁,連軒帝都拿他頭疼,但卻是個文武雙全的天才,是個厲害角色。”
容玢點點頭,輕聲道,“前段時間他因抗旨不尊被勒令禁足,但現在卻并不在府裡,甚至不在軒國。”
江文如面露疑惑。
“你已經見過他了。”容玢道,“那個自稱沈淵的人,就是他。”
什麼?
那個似乎整天沒個正形的人……竟然是軒國的南平王?!
江文如瞳孔慢慢放大,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南平王,軒國,斷掉的線索……
所有淩亂的碎片在她腦中不停旋轉。
容玢在時字下面添上了淵字,而後再次沾墨,在一旁徐徐寫下了另一字,沈。
江文如手掌微蜷,在看到那個字後,心裡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
沈……
想起他在自己面前多次失态的表現,她不由陷入沉思。
容玢自然沒注意到她神情的異常。
“他為何姓沈?”
“什麼?”容玢擡起頭來。
“總不會是随便選了個字吧,”江文如提出困惑,“他是不是有什麼相熟的人,或者——軒國有姓沈的世家大臣麼?”
“沒有。你想到什麼了?”
江文如聞言黯下眸光,搖頭道:“沒什麼……看來是我想錯了。”
容玢放下筆看着她,“現在的确沒有姓沈的朝臣,但之前是有的。”
江文如猛地擡頭。
“據我所知,時淵少年時期有一位姓沈的師父,他的武功幾乎都是他教的,兩人師徒情分很深。”
“他叫什麼名字?”
容玢想了想,道:“沈暮。”
江文如問道:“那他人呢,他現在在哪?”
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對一個軒國舊臣這般好奇,或許是時淵莫名其妙的态度影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