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關于愛情的話題，楚雲獨是真地回答不上來，愛情這種東西他沒想過，也沒考慮過，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很難懂的問題。

自己父親對母親的感情是愛情嗎？如果不是的話，他們又怎麼會結婚，甚至還生下了自己？可如果是的話，他又為什麼會抛棄母親，轉身投入别人的懷抱？

那父親和他的那個初戀之間是愛情嗎？相比較之下，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更像愛情吧，這樣一想，愛情這種東西真的太恐怖了，它能夠攪亂一個人的大腦，讓人可以毫無顧慮地放下責任和親情，無視自己造成的任何傷害——如果是這樣的話，楚雲獨覺得自己還是遠離愛情比較好，他不想在那種東西的作用下，逐漸變成了自己痛苦根源的樣子。

想不明白的東西，就不要強迫自己去想，在學業以外的方面，楚雲獨向來不是個追根究底的人，“這個話題還不是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等以後自然會明白！”

“那你以後明白了，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嗎？”楊開軒目光炯炯地盯着楚雲獨，道：“大學不行，就等到畢業以後，答應我，在你娶妻生子之前給我一個答案，我會一直等着你的。”

“你為什麼對這個問題這麼執着？”楚雲獨有些不解，“需要我找資料幫你查一查嗎？”

“隻是好奇而已！”楊開軒無奈地笑了笑，直起身子，輕聲說道：“這種事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答案，你就算去找也隻是别人的答案而已，而我想要的是你的答案。”

沒等楚雲獨回話，被導演拉去講戲好不容易解放了的陶樂樂，剛好湊到了他們身邊，抱怨道：“導演真的好嚴格啊！”

“你們兩個聊在什麼呢？”

“感覺是一些哲學問題？”楚雲獨回憶了下，然後總結了兩個人剛剛的話題：“比如愛情是什麼，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以及人生的答案之類的。”

“這麼深奧？”陶樂樂目瞪口呆，“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在想些什麼！”

“那就别摻和我們年輕人的交流了，”楊開軒打趣道，“這位阿姨，老年活動室在那邊，您慢走！”

“楊開軒，你找死是不是！”陶樂樂撸起袖子，追着楊開軒打了起來，楊開軒一雙大長腿跑得飛快，根本不是陶樂樂能追得上的，她累得彎着腰直喘氣，一邊還用手指着正笑得猖狂的楊開軒不服輸地放着狠話：“你可别讓我追上你，不然你就别想活着離開這間教室！”

一旁還在反複看着之前拍攝的片段不停思索的賀林，見狀不由眼前一亮，趕緊招呼着攝像趕快抓拍這絕佳的素材。

楚雲獨也被兩個人給逗樂了，至于答案是什麼……他本能地有些抗拒去思考這個問題，便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年紀，然後心安理得地把問題放到了一邊，不再糾結。

之後的拍攝談不上特别順利，哪怕楊開軒和陶樂樂漸入佳境，但很顯然還是需要磨合一段時間的，每場戲兩個人都差不多需要拍五、六條才能過。

這種情況其實是在賀林的預料之内的，或者說比他預期的情況還要好一些，所以在現場并沒有出現導演暴跳如雷、怒斥演員的戲碼，盡管賀林一直闆着臉吓得楊開軒他們兩個越來越心虛。

所謂知恥而後勇，兩個人比起開拍之前輕松的樣子，确實現在變得無比認真了起來，每一場戲開拍之前兩個都要湊在一起商量一下待會兒要怎麼演，給彼此看看自己設計的動作、表情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楚雲獨倒是十分悠閑，做一會兒題，再看一會兒書，時不時和楊開軒搭戲說幾句台詞——因為朗明的人物設定是杜峰的好友，和女主李沫萱并不算熟，而且也沒有狗血的‘朋友妻，不可不試’的橋段，所以楚雲獨幾乎一大半的對手戲都是和楊開軒一起的。

而他們兩個搭戲的節奏出乎意料的好，情緒表達都很到位，基本都是一條過，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楚雲獨作為第一次接觸拍攝的新人，鏡頭感十分薄弱，不過好在他三百六十度怎麼拍都好看，而且作為學霸的戲份大多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男主來和他說話，所以如此近乎靜态的拍攝也就不需要楚雲獨來找鏡頭，賀林直接吩咐着攝像找好角度來拍他就好。

對于楚雲獨和楊開軒之間莫名的默契，賀導演也沒多想，隻以為兩個男孩子之間比較玩得來，楊開軒和陶樂樂作為異性接觸起來難免會有些拘謹。

一直拍到天都黑了，今天的拍攝計劃依舊還差一點沒有完成，賀導演也隻好宣布收工，畢竟他們拍的是校園青春片，而不是校園恐怖片，沒有什麼需要在晚上拍攝的戲份。

僅僅隻是收拾片場的功夫，窗外就已經從泛着暗淡的藍光變成了黑漆漆一片，走廊裡靜悄悄的，學校高一的學生早就放學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