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查案方便,校長特意讓任課老師改成了自習課。每個學生看起來都挺認真的,低着頭,眼睛看着書,一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模樣。
錢哥也是這個年紀長大的,又當警察多年,心細如發,自然看的出來,有好幾個學生也就裝的認真,實際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
他看似随意的翻了幾本書和作業本,然後四處轉了轉,便出了教室。
他靠在牆上想點根兒煙,煙從盒子裡磕出一半,想到這是在學校,又将煙頭摁了回去。捋了把寸頭,然後對小董到:“我們去天台上看看。”
天色已經有些昏暗,看着像要下雨的模樣。偶爾一陣風吹過,都似乎帶着水汽,濕漉漉的,黏在身上不舒服。
兩人從高三部穿過花壇小徑,往後面的高二部走。錢哥環視了一周,突然道:“學生的時候,覺得這裡就是座牢籠,畢業後,這裡就是座回憶的樂園,隻可惜時光不能倒流,再也回不去了。”
小董表情有些沉悶,低低應了聲,似乎也陷入了回憶裡。
高二的明天才回學校,整個大樓都靜悄悄的。
兩人的腳步聲在這空蕩蕩的空間裡似乎都有回音,咚咚咚的,讓人心裡發毛。
兩人直接從中部樓梯往上走,一層一層的轉。從五層樓梯踏上六樓時,錢哥仰頭看角落裡的監控,眉頭皺了下,問小董:“技偵那裡有反應回來,說這個監控是人為損壞還是自然報廢麼?”
“還沒有。”小董想到剛剛給技偵打電話時, 聽到那邊人仰馬翻的聲音,又補了句,“他們在檢測昨天收集到的證據,監控的事情大概要下午才能出來。”
錢哥點點頭,看着監控又莫的笑了起來,那笑意帶着點諷刺:“還挺湊巧,剛發生命案,這監控就壞了。這麼巧合的事兒,誰會相信是它自己壞的。”
高二教學樓一共8層,8樓西邊有門,可以直通頂樓。不過平時大門都是被鎖的,不讓學生上去。
錢哥對小董道:“你給校長打個電話,讓他把鑰匙送過來。”
小董點點頭,走到一邊打電話。
錢哥圍着門,将四周看了一圈。
地是水泥的,又是封閉空間,灰塵也不多,還達不了踩上去能露出腳印的地步。鐵質的大門緊閉,不過有些斑駁生鏽,在右下角挂了一把大鎖,徹底杜絕了有學生偷偷撬開門跑到天台上的可能。
錢哥盯着大鎖看了幾秒,突然蹲下身子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沒過多久,樓下便傳來小跑的聲音,不過來人步伐比較沉重,這座樓本就安靜,腳步聲便一下子突顯出來。
大約2分鐘後,将平出現在樓道裡。看見兩人立刻笑成一朵菊花臉:“兩位警官等久了吧,實在不好意思,人老了,步子也慢了點。”
“沒事,”錢哥笑了笑,往旁邊站了站,讓出地方,“麻煩校長跑一趟了,辛苦您給開下鎖。”
“好好好。”将平一邊應着,一邊蹲下身子去開鎖,嘴裡還念叨着,“這個天台好幾年沒開過了,也不知道鏽成這樣,還能不能打開。”
錢哥沒接這話,就跟小董站在他身後,看着他開鎖。
那沉默的架勢,頗有種,你今天打不開鎖,就别想走的模樣。
将平感受到身後的沉默,後背突然起了一層細汗,開鎖的勁兒更大了些。因為用力和着急,他整個臉都憋的通紅,就在他想說要不找個開鎖師傅來吧,“啪”的一聲,鎖開了。
将平松了口氣,抹了把額頭細汗,對錢哥笑笑:“開了開了。”
錢哥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将平給他擦汗,一臉真心實意的感動:“真的太謝謝你了,剛剛我們還怕打不開門,想找其他辦法呢。校長就是校長,比我們這些人都能幹。”
将平扯着笑,擦擦頭上的汗,也沒怪他倆剛才沒幫他,隻是笑着回:“不礙事不礙事,能幫到你們就行。”
三人上了天台,樓頂上空空一片,沒有任何東西,倒是景色挺好。
往東看,可以看見護城河,東西走向,綿延不絕,蜿蜒流長。往西看,可以看到青市最高的樓,市中心大樓林立,繁華盛景。往下看,懷化高中的景色盡收眼底。
就是樓頂上的風有些大,夾着雨絲,冷冷的往臉上砸,砸的臉頰生疼。
三人沒呆多久,看了一圈就往樓下走。錢哥順便又将鎖給扣上,隻是把鑰匙要了過來。
錢哥和小董從學校裡出來便直接回了市局,打算跟陳凡他們碰個頭,交流一下雙方發現的線索。
四人也巧,在市局大門碰了個頭,一起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