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姐,你鞋還沒穿呢!”
林晝月匆匆離去,小夏看着林晝月光着腳步履匆匆的模樣,以為她要去隔壁找遲宴算賬,急得大喊。
而林晝月推開自己的房門,在左右兩間單人病房門口巡視了一下,推開了其中一扇門。
遲宴的小助理被推門聲驚動,擡起頭看她。
林晝月定睛一看,坐在病床上的,正是遲宴。
他身上的潮紅已然褪去,額頭上纏着紗布,如星般的眸子半斂,手上拿着半袋未化的冰,很認真地在給額頭冰敷,對她的到來恍若未聞。
林晝月盯着遲宴頭上的紗布,感受着自己腦袋傳來的鈍痛和冰涼的觸感皺了皺眉。
這個傷……似乎比她預想得嚴重一點?
不過……怎麼這麼冷!
一股寒氣襲來,林晝月看了眼溫度被調到16度的空調,下意識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然後——和遲宴同時打了個噴嚏。
小助理磕磕絆絆道:“林老師?你醒了啊?”
遲宴頭上的冰袋因為那個突然其來的噴嚏滑落,才終于注意到林晝月的存在,沒什麼情緒的目光不由得往門口掃去,在看到林晝月光着的腳時,下意識皺了一下眉。
他摸到一旁的遙控器,将空調關掉。
“遲宴!”揉了揉發紅的鼻尖,林晝月顧不得其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遲宴床前。
“那個哔——你知道吧?我們兩個這個情況是那個哔——引起的你也知道吧?這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兩個的生活了,我們得想辦法擺脫這個哔——”
林晝月:“?”
不是,這講話怎麼還能帶消音的啊喂!
系統:【本系統的存在無法被第三人知曉,特此作消音處理,請宿主謹言慎行哦^-^】
林晝月無語了,她看着遲宴平靜注視着自己的雙眼,咬了咬牙,重新組織了一下措辭:“我說……”
小助理一臉茫然:“林老師你在說什麼啊?遲哥突然聽不見了,你要不打字跟他交流?”
林晝月一愣,小鹿般的眸子訝異地望向病床上的男人,原本的緊張被驚奇的情緒所代替,死對頭居然聾了?
雖然聽不到兩人說話,但見林晝月的模樣,遲宴對她的來意也猜到了一點,便望向小助理:“辛苦你了,她找我有事,你先去休息吧。”
“啊……好的。”見林晝月跟着點頭,小助理撓了撓腦袋,帶着滿肚子的疑惑出了門。
“真聾了?”自己隻是失去嗅覺,可死對頭卻是聾了啊!
林晝月隻覺得心情大好,幹脆直接在遲宴的病床上坐下,笑眯眯地看他,“聽得到我說話嗎?遲宴你是王——八——蛋——”
遲宴伸出手指将她的腦袋往後戳,譏諷道:“我是聾了,但罵我的話我也不至于看不出來。”
林晝月定定看了他兩秒,冷臉撥開他的手,看向他額頭纏着的紗布,拿出手機打字:“你頭怎麼回事?”
“一點小剮蹭,撞到了擋風玻璃。”遲宴輕描淡寫地将車禍帶過,又皺眉看她,“你肚子不舒服,發燒,還不穿鞋?”
那一刻雙方都很無語。
一個因為對方出車禍撞到腦袋在醫院昏了一下午。
另一個因為對方發燒導緻全身發熱狀如小龍蝦。
一時間,兩人看向對方的眼神都帶着質問,仔細看能解讀出另一層含義:你TM别害死我。
林晝月翻了個白眼,盤腿在病床上坐好,冷着臉打字:
“你知道那個系統的存在吧?超過二十米共感會強烈十倍,我們兩個會進醫院就是它搞的鬼。”
遲宴瞥了一眼屏幕:“知道。”
“我問過解除共感的方式,系統的意思是我們兩個需要真正在一起才能徹底解除共感。”林晝月一字一句地敲下,确認他看到後,又補充,“但我不願意。”
遲宴那張冷峻的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隻是看了她一眼。
林晝月又道:“我想你估計也不想跟我扯上什麼關系,但我也不想讓這個共感距離影響我們的生活,所以我們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用别的方式擺脫這個系統。”
遲宴沉默了幾秒,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情緒,問道:“你想怎麼做?”
“共感距離限制二十米。”林晝月冷靜分析,“超過二十米的後果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我們這段時間盡量待在二十米的距離範圍内,試試能不能摸清這個系統的底細。”
遲宴垂眸看她。
林晝月頓了頓,感受到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情緒,那種情緒顯然不是她的。
想到共感系統的效果,林晝月皺眉看向遲宴:“你不願意?”
遲宴不置可否,深湖般的眸子倒映出她的身影:“我隻是在意外你願意。”
氣氛再一次凝固。
林晝月不由得回想以前恨不得和死對頭死生不複相見的無數個瞬間,心道死對頭這麼意外也不奇怪。隻是擡起如水般的眸子,冷着臉打字:“我隻是不想我的事業因為你的緣故受影響,沒有想和你重歸于好的意思。”
“真巧。”遲宴譏諷道,“我也沒那個意思。”
兩人視線再次相交,這次都同時嫌棄地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