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宴很不爽。
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嗎,林晝月為什麼看見他就跑?
剛剛給她買止疼藥的是誰?給她熬紅糖姜茶的是誰?在她難受的時候上樓看她的是誰?
雖然他并不在意這些付出,但是他真心實意的關心,難道還比不上其他人一句要不要玩飛行棋的邀請?
遲宴感受着林晝月真情實感的開心,咬了咬牙,氣笑了。
行。
小白眼狼。
遲宴面無表情地坐了回去,拿起沒看完的書翻了幾頁,突然又“刷”地一下站了起來。
……林晝月難道喜歡時川?!
彈幕見他站起坐下又站起,表情豐富得好像演了一出大戲,紛紛開始拱火:
【快樂加貝:完咯,林晝月不要你咯!】
【赤月就是最真的:林晝月撩完就跑,渣女行為,遲宴快追上去狠狠懲罰她!】
【abcd:誰懂哇我一開始是樂子人,專門等着林晝月和遲宴打起來的那種,看了三期之後我已經被錘進“赤月”坑底了,怎麼會有這麼好嗑的cp啊啊啊啊啊啊啊——】
【沖啊月桂:有沒有人發現遲宴的書拿倒了,他嘴上不說,實際上在意死了哈哈哈哈哈。】
【桃子:“赤月”和“月食”都來一口,雜食黨就是哪都有飯吃嘿嘿。】
遲宴覺得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情緒,他垂眸冷臉看了看手中的書,感覺上面的每個字都礙眼,于是煩躁地将它扔在了沙發的角落。
不知為何就是有一種沖動,促使他下意識就往樓梯的方向走。
手搭上樓梯扶手後,他的動作卻微微頓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思考。
……他這是在幹什麼?
林晝月喜歡誰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幹嘛要這麼在乎?
而且林晝月跟時川從開播到現在關系就一直這麼好,朋友而已,他又不是不知道。
他一開始不是接受了嗎。
現在又在在乎什麼?
遲宴對自己剛剛冒出來的可笑想法嗤之以鼻,轉身準備坐回去看書。
隻是剛走沒兩步,林晝月對着時川巧笑嫣然的臉就出現在自己眼前,明晃晃地刺着他的眼。
遲宴:“……”
遲宴腳步又頓住了,站在客廳中央頭腦風暴,最終還是被自己的真實想法打敗,認命地轉身上樓。
笑死,誰在乎林晝月啊。
他就是想玩飛行棋了而已。
……
林晝月跟着時川來到三樓的娛樂室,見四下無人,唯有隔壁的房間傳來電影的聲音,好奇道:“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時川點點頭:“晚晚和清璇在隔壁放映室看電影,陸先生在房間睡覺,隻能我們兩個玩了。”
“你不去跟她們一起看嗎?”
時川輕咳一聲:“……她們放的是我演的電影。”
時川目光輕移,很明顯有些不好意思。時川的這種遭遇同樣身為演員的林晝月實在太感同身受了,但時川的表情很有意思,于是林晝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那确實好尴尬啊,自己一個人看自己拍的片子叫複盤,跟别人一起看就看不下去了,我也是這樣的。”
時川也笑,聲音很溫柔:“嗯,還是晝月懂我。”
他轉身從架子上拿下一盒嶄新的飛行棋遊戲,拆出說明書看了一下遊戲規則,突然伸手關掉了衣領上的麥:“晝月,我看到你昨晚的信息了。”
林晝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時川背對着她,視線一行一行地掃過說明書上的印刷字體,語氣很輕:“晝月昨天明明是跟遲老師一起出去玩的,為什麼要把信息發給我呢?”
時川回過頭,對她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似乎真的隻是單純的疑惑。
林晝月明白了,昨天她拜托經紀人傳達給時川團隊的話,時川應該是懂她的意思,但是想要跟她當面确認。
林晝月也關了麥,直接道:“因為我并不想把信息發給遲宴。”
“……你們相處得不開心嗎?”時川試探道。
林晝月想了想:“事實上我覺得體驗還行。但你也知曉我們兩個的關系,給他發短信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還是太别扭了,所以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會選擇把短信發給更親近一點的人。”
時川跟她是多年好友,圈内但凡跟她親近一點的朋友都對她和遲宴的關系有所耳聞,林晝月也是知曉把短信發給時川他并不會誤會,而且也不會跟其他嘉賓産生不必要的糾葛,所以才選擇發給了他。
時川輕笑:“更親近一點的人……看來我是擋箭牌?”
這下反而林晝月不好意思了,把别人當擋箭牌這事确實是不太好……但是,朋友不就是這樣用的嗎!
“你也可以把我當擋箭牌的。”林晝月誠懇道,“反正你看起來也沒有喜歡的女嘉賓,我們互幫互助,還可以順手炒個cp。我倆努力營業,說不定也能成為國民cp,到時候有好劇本我們一起去拍!”
時川看她眼底毫無談戀愛的欲望,隻是冒着蓬勃的事業心,忍不住道:“我看起來沒有喜歡的女嘉賓?”
林晝月呆了一下:“啊?你有嗎,要不要我幫你追?”
時川被她誠懇的發問噎了一下,仔細打量着她認真的臉,居然覺得有些無話可說:“……”
算了,木頭。
他想起昨晚林晝月的經紀人明确向他傳達的想法,大緻内容是林晝月在節目上并不打算談戀愛,于是也沒說出心中想法,隻是無奈地推了一下眼鏡:“我突然有點好奇,你到底是為什麼要上戀綜了。”
林晝月一頓,這個原因她當然不能說,于是隻能打哈哈敷衍了過去。
“那……你以後會有喜歡的人嗎?”時川突然又問了一句。
“節目播出期間嗎?”
時川點了點頭。
“不會。”林晝月如實道,她上節目本來就是要研究怎麼擺脫共感系統的,在徹底擺脫這個系統前,跟誰談都不合适吧?
“……就連遲宴也不會嗎?”
林晝月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樣一句,隻是在聽到“遲宴”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髒下意識快了一拍:“嗯?”
時川的眼神很認真,看起來很在意這個答案。
“……也不會。”
林晝月心想,她和遲宴怎麼有可能。不過這兩天來問她和遲宴是什麼關系的人好像有點多,難道時川也是看了熱搜誤會了什麼?
時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沒繼續追問,而是打開了麥,輕笑着對她伸出了手。
林晝月也打開了麥,卻有些不理解他的舉動,隻是茫然地盯着他的掌心:“怎麼了?”
“不是說要做我的擋箭牌嗎?”
時川的聲音很溫柔,如疏風朗月,還調皮地對她眨了眨眼。
林晝月懂了。
節目組應該也給了時川隐藏任務,看樣子,任務内容應該是找一個女嘉賓牽手。
林晝月很有擋箭牌的自覺,于是握了上去,對他嫣然一笑:“嗯。”
清清淺淺的笑意也在時川的眼底化開,他輕攏掌心,将她柔軟的手指包裹在内,溫柔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