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月不自在地輕輕掙了一下。
幹嘛突然就拉她的手啊。
而且拉得那麼自然……反而讓林晝月有點無所适從,他們什麼時候成了可以随便牽手的關系了?
隻是遲宴的手掌很大,很暖,可以将她的手一整個包裹進去,那種全然的保護感讓她心跳加速。林晝月知道自己并不排斥被他牽手,反而有些依賴這種感覺……有點奇妙。
以前拍戲不是沒牽過别人的手,但隻有遲宴的手會讓她産生這種依賴感。
不妙。
很不妙。
畢竟在她上戀綜之前,根本想不到會跟遲宴有這麼平和相處的時刻。那些曾經針鋒相對的時刻似乎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掌心的溫度,在寒涼的深秋裡,通過交握的雙手将熱度彼此傳遞。
在心動小屋的這十幾天還真是天翻地覆。
林晝月忍不住擡眸審視他。
遲宴的氣質如同寒山清雪,眼睛像寒潭映月。下颌角的轉折恰到好處,甚至因為臉部線條較為柔順平滑,反而中和了鋒利的五官帶來的攻擊性,在昏暗的光線下更是好看得讓人目眩神迷。
見她盯着自己,遲宴挑眉歪了一下頭:“不想去嗎?”
林晝月盯着兩人交握的雙手看了好一會兒,歎了口氣,還是選擇了将手抽開。
美色誤人,肯定是遲宴太好看了。
她得抽離才能思考。
但不知道為什麼,林晝月總感覺她把手抽開的那一刻,遲宴似乎不太高興地輕皺了一下眉頭,那原本溫柔的神色一下子落寞下來,彌漫着淡淡的不悅。
林晝月眼底盈了淡藍幽光,她輕聲道:“去。”
遲宴不輕不重地看着她,眼底好像關着兇猛的野獸。
卻是勾唇,笑得讓人心生蕩漾。
“——行。”
“失重”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當兩人穿着護具進入獨立的仿制太空艙時,林晝月還沒有意識到接下來将要發生什麼。隻是對這圓滾滾又貼滿了厚厚海綿的狹小空間很是好奇,爬進去後坐在軟軟的海綿墊上,好奇地左看右看。
遲宴鑽進了狹小的仿制太空艙後,林晝月的活動空間一下子小了很多,隻能縮在一個小角落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旁邊這個身高快一米九的龐然大物。
“戴上VR眼鏡吧。”遲宴将配套的體驗道具遞給她,特制的金屬眼鏡外也包裹了一層厚海綿,但拿在手上的感覺卻很是輕盈。
這點空間直播起來有着一定的難度,跟拍的攝影師有些為難,最後将一個小型的攝影機遞給了兩人,讓他們自己直播仿制太空艙裡的場景。
遲宴将相機固定在面前的護欄上,确保能完全拍到兩個人的臉。
見林晝月拎着VR眼鏡一聲不吭地看着自己調整相機,遲宴抽出餘暇看她,聲音輕盈地調笑:“要我幫你戴嗎?”
林晝月卻飛快地收回視線,自己戴上了。
仿制太空艙裡光線昏暗,但遲宴卻好像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绯色,手上的動作很明顯地一頓。
空間裡彌漫着難捱的沉默。
遲宴眸色深了深,挑起自己那副眼鏡的綁帶,動作緩慢地給自己戴上了。
雖然眼鏡覆蓋了半張臉,但是距離很近,直播間的觀衆借着昏暗的光線,自覺将手機亮度調到最高,觀察着兩人的神情。
仿制太空艙裡響起一個機械的女聲,因為隔着海綿透出來,反而有點沉悶:
“體驗即将開始,倒計時10、9、8——”
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遲宴的手又探了過來,準确地蓋上林晝月垂在腿邊的柔軟掌心。
林晝月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耍流氓,下意識想躲,卻被遲宴輕而易舉地捉了回來,五指張開,很強勢地擠進了她的指尖。
濃郁的雪松氣息一下子将她覆蓋。
林晝月想逃逃不掉,反而感覺身邊的人在有意識地把她往旁邊擠,忍不住低聲警告:“在拍攝呢。”
不知道是不是廣播聲掩蓋了她的小聲警告,遲宴像是沒有聽見。
反而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擦着她的食指指側,将那冰冷的肌膚摩擦出一陣陣熱意。又從兩人交疊着的掌縫間擠入,輕輕勾着那柔軟的手心。
一下,又一下。
詭異的熱度一下下攀升。
林晝月感覺掌心發癢,撩得她有點難受:“遲宴!”
VR眼鏡開始啟動,播放出一片令人感覺身臨其境的銀河,令人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宇宙中穿梭的星體之一,龐大又孤獨。
在宇宙之外,傳來遲宴幾聲愉悅的低笑。
“怎麼了,前輩?”那聲“前輩”被他故意念得很長,語調慵懶極了,如同狐狸尾巴在心上輕掃。
那狐狸說:“害怕就抓緊我。”
這麼說着,抓着她的那隻手卻更加不安分起來,拇指從掌心逃出,開始移動向她白嫩細膩的腕間,打着旋兒地摩擦,将那白皙的皮膚摩擦得陣陣發紅。
很熱。
很癢。
……很奇怪。
林晝月咬着下唇,不知道為何就這麼心慌意亂,她低聲拒絕着他:“不可以……”
遲宴聞言,發出一個似乎是在極力忍笑的音節:“嗯?”
突然,太空艙突然一顫,地球的引力似乎一下子消失,太空艙裡的兩個人都體驗到了一種漂浮起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