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
蕭雲峥心一跳,高大身軀躍下馬,足尖如飛地落在了她身邊。恰好看見她使盡吃奶的力氣,釣上了好大一條活蹦亂跳的鲈魚!
可也因為這使勁兒的一拉,昭昭嬌小的身子收力不及,蹬蹬蹬地往後跌。
“小心!”就在她即将一屁-股重重跌坐地上的當兒,一隻結實有力的鐵臂倏然環住了她柔軟的腰肢,穩如泰山地接住了她。
昭昭驚魂未定,喘着氣說:“吓死我了,差點就摔了。”
她心頭咯噔了一下,還來不及感受背後胸膛的溫暖壯實,慌張張忙掙脫開了來人的懷抱,小臉一陣漲紅又一陣慘白,“多、多謝,小女無、無事了……咦?”
蕭雲峥也一時愣住了,虎眸瞪大。
“怎麼又是你?”他難以置信地喊道。
昭昭本是面紅心跳,卻在聽見他難掩驚恐的語氣後,臉瞬間垮了下來。
幹嘛?是青-天白日見鬼了嗎?那瞪眼,那濃眉直豎,那驚掉下巴是幾個意思啊?昭昭氣呼呼地。
不過她本着王家世代書香禮教養出的良家子淑女風範,還是後退了一步,爾雅地欠身,行了個完美無缺的禮。
“多謝郎君援手,大恩不言謝,小女這就告退了。”
蕭雲峥回過神來,忙說道:“诶,小娘子别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昭昭冷哼一聲:“那郎君是何意?”
蕭雲峥撓撓頭:“我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裡又碰到小娘子,一時驚訝罷了。”
昭昭白了他一眼:“郎君的驚訝還真是特别,告辭!”
昭昭雖然是太原王氏支族,可家中清貧,又是飽讀詩書知禮儀,素來深谙進退之道,可也沒有三番兩次拿熱臉貼人冷……好性兒,對于這個隻想買餅不想買書的郎君,既知不是同道中人──書鋪潛在客倌,就也沒必要委曲求全,拼命貼上去瞧人冷臉子了。
蕭雲峥話還沒說完,就目瞪口呆的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從容自在地撿起地上蹦跳的鲈魚和竿子,渾身一派說不出的悠然舒展之态,将鲈魚放進一隻竹編籠子裡,而後扛起釣竿子便款款地走了。
如果蕭雲峥侯爺書讀得多些,見此景斯人,自然能感慨萬千地吟出一-大篇諸如“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顔,輕盈似飛燕,婀娜若驚鴻。”這類優美華麗的贊詞來。
可是此時此刻,他腦中也隻冒得出──
我的天老爺啊!這小娘子走起路來,這身段這姿态真真有說不出的好看,老子這胸口怦咚怦咚怒跳的是什麼原因啊喂?
蕭雲峥就帶着這不知從何而起、一往而深的亂糟糟心緒,一步三搖晃地上了馬,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