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清吧老闆狄薇看見周曲璐沖沖忙忙跑到後台,把手中的香煙按滅掃了她兩眼,輕咳一聲,“十分鐘後到你上台,要上洗手間就快點去,上台後可沒人管你。”
清吧老闆是位四十來歲的女人,身材豐腴依舊,據說是這兩年才回國定居的,之前都是在國外生活。
每天造型從頭到尾她都做到無可挑剔,光彩照人,在她眼裡生活随時随地都是舞台,是把日子過得精緻且有儀式感的女人。
周曲璐來這上班有一周了,見過老闆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次是面試時候還有一次就是現在,說不慌張是假的。
抽出一張紙巾快速擦了擦手心的汗,上台彈吉他時可不能出錯。
别看台下的客人基本沒幾個是認真聽歌,但其中藏着可多高手,耳朵尖銳的很,彈錯一個音馬上就盯着你看。
“晚上好,我是本店駐場歌手卷卷。給大家送上我本晚的第一首歌《忘與記》原唱:陳尤利。”
清了清嗓子,昏暗的燈光下周曲璐露出半張臉,緩緩閉上眼睛調整情緒。
手指按住琴弦,輕柔安靜地嗓子打破了上一位歌手停留下的熱浪,給深夜的客人帶來了一股清冷地晚風。
“有了你會損我自尊
越愛人就越害人
難得奮不顧身
聰明奉獻給愚蠢
……”
周曲璐的聲音會讓人忍不住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舞台上那位年紀不大還頂着一頭羊奶卷的小女生。
全程緊閉着雙眼,卷翹的睫毛時而微顫,她在享受能歌唱的每一刻。
“你雇傭童工?”張芹珊本來真想回家了,但看着那小孩跑進清吧怎麼看都感覺不搭,成年了嗎?
車往右一逛,來到了紅調清吧的門口。她跟清吧老闆還挺熟,來都來了那就進去喝一杯吧。
狄薇看到張芹珊進來,扭着身段微笑去迎接,沒想到許久未見她能一開口就讓人語塞,“三姐,話可不是這樣說,超16歲不算是童工,人家再過一個月就18歲了。況且我這裡雖叫紅調清吧,但你當這是音樂餐廳也沒問題,一樣能喝點酒吃點薯條薯餅的。”
三姐這麼稱呼就是由張芹珊最後一個字轉變過來的,慢慢的不管年紀比她大還是比她小的都這樣稱呼,大家也都習慣了。
“這麼晚不讓小孩睡覺?”張芹珊在她這裡低于十八歲都算是童工,而且還讓小孩這麼晚工作,也不怕良心過意不去。
狄薇覺得因為一個小孩,自己在張芹珊心理已經是黑心無良老闆了,拿出香煙遞給張她,“工作時間是他們幾個歌手自己安排的,我可不參與這個。現在年輕人哪有早睡的,你以為各個人和你一樣十二點前必須睡覺。”
“戒了。”張芹珊推掉她遞過來的香煙,“你一把年紀了也少抽點。”
“嚯,啥叫一把年紀?我才43,人生才過半呢。”狄薇明顯對于張芹珊說自己一把年紀不服氣,“要比唱跳你還未必唱得過我呢。”
“那是比不過,術業有專攻,你怎麼不和我比炒火鍋底料。”張芹珊在讓人無話可說這點上有一把手在的。
狄薇不跟她比這些,看了眼吧台示意調酒師,“喝什麼自己點,難得看你很久沒來過了,今晚你的消費我請了。”
“ 橙汁。”張芹珊坐下看着調酒小哥,一本正經的說。
“走走走,來清吧喝果汁,你以為你是台上唱歌的那位未成年?”狄薇推了她一把。